韩子躺了一阵,又翻了个身,直手直脚地趴了一阵,忽又腾地跃起身来,挥手踢脚,脸上满是喜色地对吕云道:“云妹,这热沙十分古怪,我猜它大概能解我身上的剧毒。”
吕云一听大喜,喊道:“有这等好事?那真该谢天谢地啦!你现在觉得怎样?”
韩子道:“我只觉得全身又麻又痒。”边说边不住地挥手踢脚,又吞吞吐吐地道:“只怕还得再躺……躺一阵。”
吕云道:“那你就快躺下嘛!”
韩子道:“得再脱……得光着身子。”
吕云一愣,明白了韩子的意思,忽然心中又气又委屈道:“你是怕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将我当外人,总不像…总不像对阴姐姐一样……”
韩子忙道:“云妹,你别生气,你和丽华,在我心里是一样的。”说着,把身上的衣着全都脱尽,再次躺到了沙地上。
此时沙地之上已热烫得可以点燃干柴,那两匹马不住地轮换着蹄子,同时张嘴伸舌吐着热气,吕云也觉得身上似热火烤炙,口干舌躁,然而韩子却伸长手脚在沙地上慢慢滚动,滚着滚着,韩子的身体不动了,忽闻阵阵悠长的呼吸声,吕云定睛一看,韩子竟然舒舒坦坦地睡熟了。
望着呼呼酣睡的韩子,吕云呆呆地出了神,心头不知是喜还是忧。
韩子在此沙漠之中,竟能解那天下无人可解的剧毒,这实是她意想不到的喜事。
韩子剧毒既解,武功自可恢复,凭着他那冠绝天下的武功,此后无论天南海北,有他相伴,更有何人可惧?又有何事可愁?想到这点,吕云自然从心底高兴。
然而,自从阴丽华不幸身死,韩子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开怀过,即是现在已无意中得到解毒复功之法,也不见他如何特别高兴,如此而往,只怕他再也没有舒心开怀之时,原因当然是因为失去了他最心爱、最相知的阴丽华。
韩子如此终年怏怏不乐,自己虽然能常伴他左右,又有何趣?然而若要弃他而去,只怕他更会伤心难过,对吕云自己也无丝毫益处。
如此左思右想,直把个吕云想得愁肠百结,却再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吕云正在愁思满怀之间,忽听马儿嘶鸣不已,急忙看时,只见那两匹马已站立不住,一起侧卧沙地,声声嘶叫,眼睛中满是哀恳之色,直直地朝她望着。
她知是马儿已难忍这炎暑煎熬,却又无减轻马儿痛苦之法,只急得心中又烦又恼。
那马嘶声却将熟睡的韩子从梦中惊醒。他刚一醒,就发觉自己还是赤身露体,忙穿好衣服,看那马躺地哀鸣,已是一惊,回头又见吕云满脸愁云,脸色竟似发大热似的红红一片,更是吃惊道:“云妹,你怎么啦?”
吕云仍是愁容满脸地望着那两匹马道:“我没什么,可这马已忍不了这奇热,咱们徒步又怎出得了这个沙漠?”
韩子听了,心里也很着急,仰头看那太阳,只见太阳仍是高高在上,竟像一点也没有移动过一样。这一惊更使他心情越发紧张起来。
其实太阳已经移动过了位置,只是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很难辨清那太阳位置的微小变化,而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不过只是半个时辰。
韩子心中焦躁,脚下不觉蹬了一下,岂知这一蹬他的身体呼地跃到了空中,足足离地三丈有余,他连忙运气减力,这才轻轻落到地面。
吕云一见大喜若狂,冲过去一把抱住韩子大叫:“大哥武功全复了!太好了!太好了!”刚才的满腹愁丝全都一扫而光了。
韩子也兴奋异常,看到吕云那激动欣喜的面容,不禁心中感动,情不自禁地也紧抱住她,两人脸贴着脸,自然而然地亲了几下。
吕云嗯的一声,韩子慌忙松开手,两人互相望望,脸上都笑了,吕云眼中却淌着泪,韩子的眼睛也有些湿了。
好容易压下了激翻的心潮,韩子的思绪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