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日早起,韩子和阴丽华付了房饭钱,又赶了一日路程,终于到了淮阴城。
其时淮阴城内已经集聚了不少外乡人,其中大多操着山东口音。韩子和阴丽华煞是奇怪:清明时节,远行人都纷纷朝回乡路上赶,这些离家乡并不远的山东人为何却要都停留在淮阴城里呢?他们投宿一家客店,问起此事,客店老板才给他们释了疑。
原来这些山东人都是从当地逃难过来的百姓,因为山东连年饥荒,许多村庄已是十室九空。成百上千的山东人结群逃难,近的逃到江北、河北,远的已逃到了关外。
店主很爱饶舌,又告诉他们道:“这些山东人今天一起到淮阴城里,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明日清明,韩王爷族中要举行祭祖礼,参加的人除可吃丰盛的斋饭,还能得到银五钱。所以附近的山东人都赶来了。”
韩子和阴丽华听了,都很感兴趣。韩子问:“韩王爷族中现在谁领头呀?”
店家道:“族长是韩伦老爷,他做过前朝的郡守。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我也是族里人。”
阴丽华笑道:“原来店家就是韩王爷族里人,失敬失敬。”
店家笑道:“客气客气。”
就在这时,不客气的来了。
先是听得一阵马嘶,接着有人高喊:“韩公子驾到!店家出迎!”
店家一愣,道:“什么韩公子?”
话音刚落,一个大汉跳到了他面前,啪的打了他个嘴巴,骂道:“淮阴还有几个韩公子?韩王爷的后人,懂吗?还不快去迎接!”
店家更愣了,却不敢声辩,迎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衣装华丽的书生领头迈步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和打他嘴巴的人一样壮的大汉。
阴丽华低声问韩子:“大哥祖上有旁支吗?”
韩子摇头。
阴丽华道:“那这个韩公子是冒充的了?”
韩子点头。
阴丽华道:“要不要揭穿他?”
韩子摇头道:“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天晚上,那“韩公子”一会要这,一会要那,支使得店家无法安生。韩子和阴丽华看在眼里,心里满是气。
次日就是清明。那“韩公子”一清早又哇哩哇啦地吵了一通,这才在几个随从拥护下离开客店,直奔韩伦府上而去。
韩子和阴丽华也付清店钱,跟着那帮人走。
韩伦府上热闹异常,通往韩府大门的道上两旁摆着许多花篮,大门口人来人往穿流不息,出门的全是府内办事家人,进门的自然是各处宾客和族中子弟。
“韩公子”一行气势挺盛,未近大门,门口迎宾主持人韩伦的大儿子韩温就迎出门来接客。“韩公子”的随从报出他的身份,韩温更是惊喜交加,连忙命人快去禀报韩伦,自己则同 “韩公子”携手而行。“韩公子”的随从在后面跟着大摇大摆而行。
韩子和阴丽华跟在这一行人后面,迎宾弟子以为他们也是一起的,听任他们跟着走向迎宾大厅。
他们走进大厅,主人韩伦早已得报,亲自来迎接“韩公子”。
韩伦见到“韩公子”,先含笑作揖道:“韩公子回归故里,老夫兴奋之至!老夫为觅三齐王后人几十年寝食不安,今天得见韩公子,老夫可以放心去见三齐王了。”
“韩公子”笑道:“晚辈叨先祖福荫,终能回故里祭祖,承蒙老爹看顾,隆情永记在心!”
两人分主宾而坐,家人奉茶。
韩子和阴丽华进得大厅,就到人丛中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此时大厅内已宾客甚多,二百个位子上七成已有人坐。韩子和阴丽华方入座,有二人跟着坐到他们一席,却是一老一少,老者五十多岁,少者不到二十,两人衣着都齐刷崭新,满脸喜气洋洋。
那老者向韩、阴两人拱手道:“两位高姓?”
韩子也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