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仅有一家旅店,刘玄进去,店家说上房已被订出,只有大厅边的几间下房尚空。刘玄也不计较,要了一间下房,住进略略洗涮,即上床安睡。
这一日一夜历尽艰辛,刘玄已是十分疲乏,一睡直至傍晚才醒。
刚刚醒来,就听得大厅内人声喧哗,突闻有人高喊:“小二,添酒!”
声入耳中,刘玄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此人就是董忠。
他慌忙侧身蒙被,装作熟睡,竖起双耳,静听董忠一伙动静。
只听有人把酒盅重重一顿,叹道:“这可真奇怪!若是都死了,怎会只有徐富一具尸身?”那声音是王匡。
紧接一个粗重声音道:“太师仍不信我那断魂尘的毒性嘛?”那自然是太清真君展雄了。
又听董忠道:“前辈多疑了。依我看,是有人正好路过,救了他们。”
展雄冷笑道:“哪有此事?这些人神仙也救不得。”
王匡道:“是呀,要有人相救,又为何留下徐富一个不救?”
刘玄越听越奇,但却明白,那被天下第一毒物毒倒的人尸首无踪,大多是并没有死。若是他们受此剧毒还能重生,自己生死关头屈服新莽,岂不令誉扫地?
但听得王匡几个议论不出究竟,闷头喝了会酒,就回了客房。
刘玄想起店家说有人早订了上房,想来就是王匡、董忠一伙订的,那倒给了自己方便,于是继续装睡。
挨到半夜,悄悄出了客房,到院子探视一下,并无人醒着,即去马棚偷了一匹健马,弄开店门,骑马疾驶。
跑出镇来,已听得镇内一片嘈杂,想是店家或小二发现有人盗马,心里暗暗好笑,只顾催马朝着五台山跑去。
刘玄处事思虑明白,见董忠等已到此处,为避他们搜捕,也就反而往五台山而去。果然到得山下乡民庄院,早无一人一骑影踪。
这一路奔行,刘玄已想得明白,他要重上金枪峰顶,看个究竟。
上得峰顶,天已大明。刘玄望遍峰顶,果然只有徐富一具尸首。那徐富头面俱黑,衣服裂成破片,身上焦黄一片,像是烈火烘烤,形状极惨。
刘玄此次上峰,除了要探明情况,更要想寻找徐富身上一物,那即是他亲手交给徐富的“真命天子”的信物玉板。看着徐富那惨不忍睹的尸身,他却犹豫了。徐富的尸身显然染有剧毒,要是动手翻寻,染上剧毒,岂不生命危险?然而不翻上一翻,又怎能心甘?
正在迟疑不决之间,一阵风来,忽见徐富胸前破衣片飘处,露出一点白色的光泽。他心头一动,拔出剑来,走近用剑尖一拔,锵的一声,落下一物,正是晶莹夺目的玉板。
刘玄大喜,但仍怕玉板上沾有剧毒,撕下衣襟包住,这才拣了起来。
这玉板本是刘玄用作争霸天下的信物,此时又到手中,他心中自然欣喜,但要公之于世,却还需另有人帮助,不过刘玄为人极是机警,此点自然难不住他。
刘玄下得金枪峰来,跨上战马,重离五台。
沿途想起那离奇失踪的八个人,总觉他们必然还在人世,而徐富尸身所以不动,想是见他剧毒满身,自然无人敢去冒险。只是八人如何受了天下第一毒却又得复生,刘玄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不仅刘玄无法想通这个问题,即是韩子等复生后,也都无法相信竟会如此轻易地闯过鬼门关。
那日韩子等人一染剧毒“断魂尘”,果真个个如同断魂失魄,昏绝于地。
这“断魂尘”色如白烟,形同微尘,展雄从高处一把下,无形无影之中,却已使韩子等八人受了毒害,他们既然个个昏绝,以后之事就毫无所知,不仅不知王匡、展雄何时离去,连狂风暴雨都未及看见,八人如同毫无知觉的木石,任那暴雨浇灌冲刷,整整过了一个时辰。
暴雨刚息,金枪峰下来了一个女子,她不顾峭壁湿滑,竭力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