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一直认真听诸人问答,但觉字字珠玑,句句至理,只是那“武功令”几次吵扰,深以为恶,此刻突地醒悟,扬雄忽发绝音,定已觉察受人挟持,当然不甘屈辱,拼死抗争。
想到此,韩子也不顾自己同师叔祖等三天前刚同新莽顶尖人物恶斗,忍不住站起喊道:“有人要对扬老先生无礼,门外早伏骑兵,诸位,咱们一起保扬老先生安全。”
韩子这一喊,人们立时大乱。耿弇、韩子、刘秀、邓禹一起朝前而奔,要去保住扬雄安全。
就在此时,哀章猛一挥手,“武功令”立时大喝一声:“皇上有令:捉拿叛逆扬雄,余者不论!”
门外立时冲进一队卫士,挤倒、推倒儒雅之士无数,跟着 “武功令”直扑扬雄。
卫士们见耿弇、韩子等人阻挡,一部分人持剑乱刺,只听“哎呀”声不绝,却都是不会武功的儒生被误伤,未伤的也都逃了开去,这一来,卫士仗着人多,早有几人奔近扬雄身边。
扬雄见枪矛齐来,却是丝毫不惧,喝道:“你们说奉皇上之命抓我,拿圣旨来给我看!”
“武功令”冷笑道:“你想看,就先蹲几天大牢。”
扬雄怒道:“你们拿不出圣旨,证明是你们擅自捉人。士可杀不可辱,我扬雄决不受小人气!”
“武功令"骂道:“老匹夫!还敢强项!”突地窜上,举手打了扬雄一个巴掌:“老爷偏要辱你!”
扬雄瞪眼怒目,大喝一声:“气死我也!”突然奔到讲坛边,朝着二丈多高的台下拥身跳下!
这一来连“武功令”在内全都惊住了。扬雄的弟子们首先醒来,哭叫着冲上看视,只见扬雄口吐鲜血,双眼紧闭,却还在大口喘息。
扬雄的大弟子急忙去唤医生,却见人丛中出来一个白须老者,对他说:“小老儿略通医道。”老者检视之后,对扬雄弟子们说:“幸好没跌伤要穴,扬老先生只是右腿伤了骨,倒是郁怒攻心,较为不易救治。在下就留在此地,待老先生好转再走。”
弟子们一齐拜谢。大弟子怒目对愣在一旁的“武功令”说:“家师命已垂危,大人还待怎地?”
原来哀章和“武功令”这次来寻衅,并不是王莽的意思,相反,朝中自太师王匡到将军王涉都对哀章之流的符篆十分轻视鄙薄,王莽需要哀章之流的“文治”,更少不了王匡等人的“武功”,素性来个两不得罪,这才使扬雄能在京城讲学多年,否则,扬雄早已性命不保。哀章等人此次只是想挫辱扬雄一下,以挽回他们太学的声誉,现在见已闹成这样,也就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反正目的已达,所以哀章一传令,“武功令”就领着卫士朝外走去。
就在此时,忽听一人大叫:“哀章贼子,留下命来!”随即一青年女子仗剑冲向卫士队中,直扑身着儒衫的哀章而去。这哀章今日改装而来,出头露面的人又是“武功令”,所以连扬雄站在高台都没发现他,可阴丽华此次来京,专为报父仇,今挤到大门口,此时人已很少,正同哀章打个照面,一楞之下,即已记起就是仇人哀章,当下扑上报仇。
此时厅内已无多少人,韩子一听阴丽华的叫声,立即对刘秀等人说:“我的朋友找到了杀父仇人,我要去帮她。”
邓禹说:“咱们也去。”同刘秀一起随韩子赶向大门口。
那浑河子张隆正同祁连子林冰在扬雄身边关注地看视,听得徒孙一叫,也即同祁连子一起赶来。
哀章听得阴丽华一叫,顿时浑身一颤。他生平也不知害过多少人,从未受到什么报应,唯有害死阴广后,阴丽华要拼着命杀他,而阴丽华那美貌绝伦的面容也使他难忘于心。此刻突闻阴丽华的喊声,立时停住脚步,以为凭着手下如许卫士,定能将阴丽华捉住。岂知他还没传令,阴丽华已扑近身边,他本能地一闪身,刷的一剑,旁边代他阻拦的卫士已当胸中剑倒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