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被解了缚,仍没清醒。廉丹又对王涉说: “师兄,把马援也放了吧。让他照顾阴广的女儿。”
王涉点头说:“这小子倒也有点骨气。"又对哀章说:“放了。”随即同廉丹一起并马向渔阳城关而去。
哀章听了王涉之言,不敢不从,心里却是又气又恨,一边让一个偏将给马援解缚,一边紧紧握着剑,生怕马援对他不利。
马援被释之后,却不再理睬哀章,马上跑到阴丽华身边,焦虑地等她醒来。直到王涉大军全部走完,阴丽华才醒了过来。
阴丽华听马援说明经过,咬牙顿足,仍要马上去找哀章报仇。马援说:“小姐,仇一定要报,可一定要找到你师祖才行。”阴丽华平静下来,也知道凭自己这点武艺,根本报不了仇,就说:“到哪里去找师祖呢?”
马援说:“你父亲说过,这几天你师祖就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左近等好了。”
阴丽华只好强忍悲愤,忽然想起母亲,连声说:“我妈妈呢?不好,我要马上回城去。”
马援说:“夫人大概不会出事的。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一起向渔阳城关跑去,将近城关门,忽见迎面来了一大群百姓,扶老携幼,哭哭啼啼。他们正要询问,百姓中早有认识他们的喊了起来:“马将军,你们还不逃命啊,王莽的军队像强盗呀,一进了城就又抢又杀呀!”“小姐,不好了,你母亲也自尽啦!”
阴丽华一听,顿时呆了。马援也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逃难百姓越来越多,纷纷从他们身边跑过。阴丽华突然大叫一声:“妈——"不顾一切地向混乱的城内跑去。
马援只得也跟着跑进城去。
渔阳城内此刻已像个围猎场,王莽军队兵卒如狼似虎,个个手提背驮,百姓慌张逃奔,哭声四起,烟火阵阵,马援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也有点奇怪:自己的几千军队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么一点功夫,就全逃跑了?
阴丽华跑进自己家中,果然看见母亲已同父亲一起躺在床上,几个家人正在忙着替母亲装殓。她一声不响地跪了下来,向父、母的遗体叩了几个头,站起向家人行了个礼,请他们帮助装殓父母,然后默默地跑出家门,直往王莽兵最多处跑去。
马援跟在阴丽华后头,只见她抓住一个兵卒喝问:“快说,哀章在哪儿?”
那兵卒背着个很宽很长的包袱,看到面前剑光闪亮,吓得忙说:“哀章和两位将军都、都出北关去了。"
阴丽华抢过那兵卒的包袱扔在地下,回头就直朝城关外跑。
这时,北关外突然响起呜呜的号声,那显然是王涉在召兵集队。马援和阴丽华只见城内的兵卒仍然乱哄哄地东奔西突,只有少数兵卒听令奔出城关。
他们跑出城关,看到的是一个奇异的场面。
城门外,一大批匈奴兵把王涉和廉丹围在中间,看来不少于三千人,另外一队匈奴马队正在和阴广部下的汉兵恶斗,但汉兵只有匈奴兵的五分之一,至于跑出城关的王涉的部下,一看情势不对,又都一个个回头跑了。
原来匈奴万骑长蒲奴自昨晚铩羽而去,心有不甘,竟自一夜未眠。今天清早忽听部下报说渔阳城关不知为何降下汉家旗帜,心里一动,马上命人探明情况,这才知道阴广已亡,王莽军队接管了渔阳城,当下大喜,心想:阴广我惹不起,不见得还会有个阴广。所以集队到城下挑战。王涉得报,马上和廉丹带了一千骑兵出关,一言不合,双方交手,没想到刚一接战,王涉手下的一千兵卒就全部逃走。倒是渔阳原驻的汉兵,自动集队出关抗敌,可惜人数太少,又无统兵之将,苦斗一阵,几百名兄弟就只剩了几十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