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燕究竟做了什么?”
婴浅趴在床上,晃着仅剩那只完好无损的小腿,一边咬着红豆糕,一边含含糊糊地问:
“让西域的人,恨到巴不得跟我同归于尽的地步?”
千秋为她擦掉唇角的残渣。
神情亦有些困惑。
“奴婢打听了,但也没谁知晓此事,毕竟宫中没有北燕人,许是得找到几个北燕人,才能打听的出来。”
“北燕人啊...”
婴浅念叨了一句。
颇有些头疼。
北燕已经被灭了国,皇室大多伤亡殆尽,所剩下的怕独有婴浅一个。
即使此时去寻,估计也只能找见一些寻常的士兵百姓,他们地位不高,哪能知晓和西域之间的恩怨
婴浅正咬着红豆糕琢磨。
眼前忽闪过一道人影。
她立刻一拍脑袋。
怎么把那个小笨蛋,给忘记了?
婴浅找到了最佳的人选,立刻放下了红豆糕,同千秋道:
“好姐姐,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她放软了语气。
语调被拖的又甜又媚。
千秋不由面颊起热,不敢去看她,只垂着脑袋道:
“姑娘得先说是什么事才行,若又要胡乱折腾,伤着了自己,奴婢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不是折腾,是帮我送一封信出去。”
“信?”
婴浅点点头,在千秋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她翻身从床上蹦了起来,三两步跳到了桌子边。
“去温清之的府邸,找一个叫桃花的姑娘,将信给她。”
“找温大人...”
千秋面露迟疑之色。
欲言又止了好半晌的功夫。
她才左右张望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道:
“姑娘既然已同王上在一起,还需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才行。若被王上知晓了,姑娘差人去温大人府中递信儿的话,误以为姑娘红杏出墙,就有大麻烦了!”
婴浅无语:“你这脑补能力还挺强...”
“奴婢是担心姑娘。”
千秋叹息一声。
她年纪虽不算大。
但毕竟已进宫了多年。
各种阴谋算计,都见识过不少。
“姑娘虽为这些年间,王上身边唯一,也是最为宠爱的女子,但姑娘毕竟出身北燕,身后没有母家的势力做帮衬,只有仗着王上的宠爱,才能在龙幽立足。”
千秋斟酌着语句,苦口婆心地劝道:
“姑娘此时,不知已惹了多少嫉妒,一举一动都得有不少眼睛在盯着的,盼着姑娘出点什么过错。且还得千万小心,万万不能失了王上的心,或被人抓了把柄,给陷害了去。”
婴浅正提着毛笔。
有些发愣。
却并未因为这些劝告。
而是她还是头一次听见千秋,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我记下了。”
婴浅唇角噙笑,笔杆在千秋眉心点了点,她歪头望过去,轻轻地说:
“多谢千秋姑娘提醒,但这之后,也还要继续劳烦你,助着既无势力,也缺帮衬,只有无数麻烦在身边的我了。”
千秋捂着眉心。
怔忪半晌后。
她眼中闪过一抹凝色,然后向着婴浅,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护姑娘周全。”
婴浅连忙将信递过去。
“那麻烦你先去帮我送信吧!”
千秋:“...是。”
她接过信,带着一脸复杂出了门。
婴浅又重新瘫回了床上。
一手拿着红豆糕,一手执着项煊亥找来为她解闷的话本子,十分悠哉。
她本想着,最快也得到明日,才能收到桃花的回信。
但没过多久。
天色彻底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