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了。
“你练了夜影神录，你杀了多少亲人？”
零重眼睛瞪大，有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乍现，这里就是……
“回答我。”
方丈身上散发着深沉的压迫，让零重脱口而出。
“我自幼孤身。”
她忽然低沉笑着，“真是修炼夜影神录的天选之人。”
零重不知道这算夸奖还是损他，他不多想，他直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夜影神录？”
“为什么，哈哈，自然是因为我就是这门功法的创造者。”
零重心中震惊，虽然他已经早猜测，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依然震撼。
“这里……是破山寺！？”
在苏天巡杀死了所有和尚而取夜影神录的地方，他怎么也想不到破山寺会在这里。
方丈沉默片刻，相当于默认了，她接着说道：
“两年之前，有两个人在大洲之中找到了我们，想修炼夜影神录，他们不听劝阻，最终杀光了我寺中所有的人。”
零重不解，“你们既然修炼夜影神录，为何不抵抗？”
“抵抗？我们早就该死了。”
和慧恩一样的话语。
零重：“因为你们杀了自己的亲人？”
方丈看向他：“是，也不是。是因为成不了仙。”
零重心里一惊，在他所修炼的秘法之中，如果要找一门最顶尖的功法修炼成仙，他想夜影神录是最合适的。
方丈：“我们被卡死在了天道的门前，最终，心里的愧疚追上了我们。”
她苦笑着：“为了一门无法成仙的功法，我杀了丈夫儿子，有的同门杀了妻子父母。是我，是我带他们走上了这条路。”
“他们怨恨我，是我应该偿还的罪孽。他们被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反抗。”
……要是你能成仙，心里岂不是毫无愧疚？零重吐槽一句。
不过他倒是明白，这种巨大付出之后却一无所获的感觉。
人类修士，回天之境可有数百年寿命，可若无法突破回天成就仙人，那意味着毕生追求都落空了，回过头看，一切都没有意义。
……也难怪他们愿意被人杀。
他细品方丈的话语，心里又出现几个疑问，方丈方才说她们在大洲之中被杀，可现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被卡在天道的门外……
这两个疑问，他似乎有其中一个的答案。
他缓缓说道：“我曾窥天，天上有巨物，眼睛大如日，光是直视便令人心生恐惧……”
方丈忽然抬头瞪大着眼看他，不可思议道：“我突破之时，心中便有这种感觉！你所说的可是真的？！你能窥天！？”
零重知道，太虚玄灵气不会骗他，于是点了点头。
“不，你骗我……你想安慰我？”
零重想自己没有必要证明，于是沉默。
“不，你没必要骗我……不是夜影神录不能成仙，我被天道蒙骗了！哈哈哈哈，我同门的兄弟姐妹们，我没有骗你们，是天道骗了我们！”
“该死的天！”
方丈眼中突然涌现出无比的愤怒.
“你既然能将夜影神录修炼到七重，说明你是天赋异禀的人，我讲夜影神录所有奥秘传授与你，只要你答应去成仙，去为我斩开那道门！”
……我都未必有你厉害，零重心里说了一句，方丈在这里庇护着这些和尚的灵，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连能窥天的玄灵气都看不透。
他说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他不怎么在意，毕竟他已经学完了。
方丈沉默片刻，手落到胸口衣边，随后缓缓拉开，零重侧头，怎么又是这种情节，当时危代玉也对他这么做。
这位方丈看起来枯瘦，但从骨子来看，年轻是也一定是绝色的女子……
“我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