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聿抬眼就撞入一双清亮的眸子里。
她懵懂地看着他,眼底没有怜悯,只有心疼。
谢九聿看了锦云知一眼后,快速收回目光,然后起身,一言不发从破庙里离开。
没有接锦云知递给他地馒头,也没有跟锦云知多说一句话。
锦云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暗想,是她哪里做得不对吗?他怎么不理她呀?
但锦云知来不及多想这些了,她要快点赶回去,否则的话,刘婆子又要打她了。
等锦云知离开后,谢九聿瘦弱的身影从角落出来,他望着远去的背影,黑睫轻轻颤了两下。
她看着脏兮兮的,浑身就一个干净的馒头,却愿意分他一半。
在谢九聿阴暗的生活中,她是唯一一个。
……
等锦云知回到刘婆子家时,天已经黑了。
果然晚了!
锦云知刚走到门口,就被刘婆子拽着头发拽进屋里。
她拿着柳条狠狠抽打她,把她打的浑身是血。
“你这个小贱人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又想跑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然后打断你的腿!”
锦云知被打的奄奄一息,她不断哽咽着求饶。
直到刘婆子打累了,她狠狠啐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开。
锦云知蜷缩在柴房里,脑海中全都是在南阙皇宫时被父皇母后兄长阿姐门捧在掌心宠爱的画面。
她的伤口隐隐作痛,心中思念越发深了,忍不住鼻尖一酸,哽咽道,“父皇母后,知知好想你们啊……”
那次回来晚被刘婆子打了一顿后,锦云知被关在柴房内整整半个月。
再出来时,是刘婆子家里的猪要被赶到集市上卖,刘婆子的男人出去了,她一个人看不住那么多猪,就把锦云知从柴房里拎了出来。
两人赶着十几只猪往都城内走。
时辰还早,一群猪进了城,径直朝着猪肉铺去。
刘婆子笑的谄媚,跟卖猪肉的大哥不断交涉,终于卖出去了五只。
锦云知就站在原地,看着剩余的其他猪。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靠近。
车夫看到挡路的猪,恶声吼道,“谁家的猪?敢挡我们大少爷的马车,不想活了吗?”
锦云知抬眼,看到那马车上,挂着一块谢府的牌匾。
她迷茫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那马车就冲到一群猪中间。
锦云知惊的小脸一白,猪若是跑了,她肯定会被刘婆子打死的!
她不管不顾冲上前,就要拦住马车,还没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你疯了。”
锦云知猛的扭头,就撞入一双漆黑裹着戾气的眸子。
是上次在破庙遇见的那个落魄少年!
锦云知记得他。
但眼下,明显是她的猪更重要些。
“猪不能跑!”锦云知惊呼一声,她想挣脱开谢九聿的手,却被人往后一拽。
下一瞬,她看到身形瘦削的少年,朝着前面跑去。
他冲到马车前,张开双臂,拦住马车。
那车夫看到是谢九聿,连忙拉紧缰绳,“二少爷!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