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诊了片刻,眼神古怪的打量了何荣轩两眼,又蹙眉诊断了小半盏茶功夫,询问了几个问题。
就在凌降曜都快失去耐心时,他终于收手站起。
“大夫,如何了?”何荣轩比凌降曜还紧张。
中年大夫眼露惋惜,站起朝着凌降曜拱手回道:“这位公子脉搏沉迟,细弱虚浮,重按无力。且舌淡苔白、畏寒肢冷,还伴有赤松发落,余沥不尽,且有晨起无能现象……”
“——恐是肾亏。”
此言一出,瞬间连凌降曜都掠过惊愕,他看向面如土色的何荣轩,颇为同情:“何兄……”
何荣轩脸色惨白:“大夫,您医术超绝,您就告诉我,我这还有没有救?我,我并非生来如此,实是,实是叫奸人所害啊!”
这个结果他并不出奇,他已经看了不少大夫。
中年大夫闻言,略略挑眉,“哦?不知公子是吃了何药导致的?可有相关药渣药方?”
何荣轩一噎:“……没,没有。”
他当时进了房间就昏厥了,醒来就冻病了,病好后就不行了。
他哪里知道姜映梨那死肥婆给他吃了什么药!
“我也不知那该死的贱人给我下的什么药。”他期期艾艾道:“大夫,你看我这可有机会治好?但凡我能好,定然有重酬。”
中年大夫沉吟:“我看你脉里有虚火,可是吃过旁的药?”
“是是是。右归丸,金匮肾气丸,地黄饮子都有吃……”何荣轩记性不错,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中年大夫:“……先加些知柏地黄,把虚火解了再论旁的。既是要调养,公子还是少近些女色,多多修身养性,不然恐是以后于子嗣有碍。”
这就是没信先前何荣轩的话。
毕竟在他看来,若非频繁造作,哪里能亏空于此!
何荣轩:“……”
屁嘞,他都不举了,还哪门子的近女色、有子嗣!
“……是。”
“那我去开个方子于公子。”中年大夫询问的看向凌降曜,得了他颔首才去写药方。
有了大夫把脉作证,凌降曜对何荣轩的话就信任了几分。
比起何荣轩,他更信任的是姜映梨的医术。
只是,他好奇的是:“何兄,你怎生从龙精虎猛变成……如此?可是发生了何事?”
何荣轩见他追问,便知可以借此摘清自家,立刻抖擞精神把这阵子的事都说了一通。
着重言明他们从求娶到用强,都是为了完成凌降曜的交代,不曾想,低估了敌首,受了反噬。
“……如今我小弟为那妖女与我们反目,我继母被气病,而我……”何荣轩暗搓搓给何容瑾母子上了眼药水,苦涩一笑:“也不知未来如何。”
“我也去寻过姜映梨,她都不愿搭理我。我也不好太过为难她,毕竟是殿下您护着的人……都怪我没本事,才受了她反制。”
“就是有愧于殿下你的嘱托。”
他此举就是言明,自己这番断子绝孙的苦,都是替凌降曜所受。
但凡凌降曜有几分良心,不说嘉奖一番,好歹也不该责怪,而是安抚一番。
凌降曜:“……”
他颇有些一言难尽。
但这到底是男人的大事,他就算再恼怒,也不好发作,只能好声好气地打发了何荣轩回去,又让府医务必下力气治好人,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都从他的私库走。
如此终于打发走垂头丧气,哭丧的何荣轩。
待得人走后,凌降曜就命红螺把其用过的坐具茶具都给倒腾出去丢了,又换了身干净衣衫,心中的火气却是愈发难以压制。
他抬手狠狠地砸了一套汝窑清秋月茶盏,脸色狰狞:“没用的东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竟还有脸,哭到我跟前来!”
何家何等家业,竟被个小农女耍得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