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嚎啕大哭,“我的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我就说那沈家是个倒霉窝,沾不得。不过是去趟,怎生就……”
“我要去找他们拼命!”
说着,她突然蹦起,咬牙切齿道。
李大嫂被变故弄得一怔,闻言,她忙抱住李方氏,“三弟妹,你冷静点!咱们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李母也没料到的是这个情况,她嘴里发苦,看向大夫,“大夫,我这孙女可能治好?能否劳烦您多开几贴药?”
老大夫感慨道,“我不擅妇科,你们需得另请高明。”
李母付了出诊费,还多塞了六枚铜板,她温声道,“我这孙女才刚定亲,姑娘家家的经不起折腾,还请大夫您莫要与外人提起此事。”
老大夫闻言颔首离开。
李方氏悲痛的嚎叫,“今天谁也别拦我,哪里有道歉,要人跪雪地里里,把人半生都断送的道理,我要去沈家掏出他们的心窝子瞧瞧,是不是黑的……”
她拼命挣扎,一把推开李嫂子,誓要跟沈家论生死。
刚跑出去,就碰见李正树站在门口,她一抹脸,丝毫不惧道,“爹,我知道你偏心,但这件事沈家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李正树:“交代什么?这是我命芳儿跪的,也是我盯着的。”
顿了顿,李正树的脸上浮起疲惫,他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虽然他对李芳菲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但到底是自己血脉,如今落到子嗣艰难的地步,也并非他的初心。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但李正树不会在儿媳跟前表现这些,只板着脸道,“她任性妄为,肆意害人,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令她咎由自取。”
“爹!”李方氏愕然,“您怎么能……您就算再想讨好沈家,但人家姓李,咱们姓李,您这心是偏到胳肢窝了啊!”
“此事无须再议。”李正树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他心底疲倦,却又强忍着道,“家里会给她全力治病,一旦治不好,秦家的婚事,咱们也挑明说清楚,不能耽搁了人家,断人香火。”
“若是芳菲性子改好,家里自不会缺她一口饭吃的。”
话说到这份上,李正树其实已经是退让了。
先前他是勃然大怒,恨不得掐死了才好这孽障才好,可见到孙女因为重罚,导致可能无法生育,他心中又浮起愧疚。
虽然知道是李芳菲自食恶果,李正树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佝偻着背离开,身后李方氏还在哭喊痛骂,他都没再过耳。
李母跟上去,见李正树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外的雪发呆,她叹了口气,走上去,轻声道,“进屋去吧,外面冷得慌,明儿个就过年祭祖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别病倒。”
李正树指着皑皑大雪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她们几个小姑娘就爱堆雪人……一转眼的功夫,都长大能嫁人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也老了。”李母跟着感慨。
“小时候芳儿性子霸道,老三媳妇素来爱惯着她,小湖温柔懂礼让,时间久了就养成她这任性的性子。我原先想着,姑娘家家能坏到哪里去,养得要强些,嫁出去也不会受欺负……”
李正树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藏着哽咽,“但我没想到,这人都是会变的。她都能一言不合,害人性命了……今日本来那宁家的意思是捆半个时辰作罢,是我想磨一磨她的性子,令她多跪了半个时辰……”
他是想给她教训,不曾想李芳菲的身子骨这般弱,竟是会得到这样凄凉的结果。
李母被李芳菲气过数回,何尝不了解丈夫的心思。
她握住李正树冰凉,布满沟壑的苍老手,低声道,“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大不了咱们就养她半辈子吧!”
李方氏还是没能去寻沈家讨公道,因为李芳菲醒了。
李芳菲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