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放了心,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摞银票,道:“将军,这是我攒的私房钱,将军经过化城时,也一并帮我兑换成银锭。”
她有空间,不怕没地方藏银子,就怕银票贬值。
蒋从义点了点头:“好,我先回驻地一趟,安排好军营的事,争取明日早上就出发。”
再不发军饷,军士们只怕要暴动了。
见他一副立马就要出发的模样,林一一连忙拉着他的袖子,问道:“将军,这次去京城,可有他的消息?”
蒋从义才因为军饷有了着落而激动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脸上的激动之色渐渐散去,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有。不过,不多,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林一一心下一沉,苍白着脸色听他慢慢道来。
“前一阵子,他和党项在凉州附近的一个小县城打了一仗,歼敌五千,他……这边伤亡惨重……”
林一一心口一紧,连忙问道:“那他呢?受伤了吗?”
蒋从义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
他脸色又好转了些:“这次虽然伤亡惨重,但毕竟杀敌五千,已经算是这一两年来最好的战况了,引来不少人马纷纷投靠。若是那九万两白银安全送达,他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林一一,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沮丧沉重。
就靠信王一个人,如何支撑?
这皇帝,这朝廷是吃屎的吗?
她紧握着拳头,问道:“那朝廷的态度呢?”
蒋从义脸色再次变得阴沉:“如今是越发过分了,已经下了圣旨,说什么他破坏和谈,罪不可赦,将他定性为谋逆造反了。”
林一一怒极而笑:“这是害怕他打党项,党项一怒之下不肯和谈,影响京城那群权贵苟且偷生?”
蒋从义沉默着,俩人对视无言。
许久,蒋从义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尽自己所能,能帮上一点就是一点。”
林一一明白他的意思:“将军,我知道的,如今正在秋收,马上就有粮了。”
蒋从义来也匆忙,去也匆忙。
送走他,林一一又去了地里,监督收割。
其实用不着监督,三个庄子早被她安排得井然有序。
无论是开垦播种管理,还是收获,皆有专人管理。
她需要做的,无非是遇上突发事件,想法解决而已。
晚上,待地里安静下来,林一一去了工坊,查看枪炮弹药打造情况。
就这样忙忙碌碌,日子转瞬而逝,蒋从义再次归来。
这一次,蒋从义容光焕发,见林一一进了垂花门,便大步流星出了中堂,朝院门口的她大步走来。
“林大人,好久不见啊!”
林一一才从三州粮庄中庄回来,满脸的汗,满身的尘土。
“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蒋从义在她面前一米之处站定,看着她晒黑了的脸,笑了笑:“这是又天天上地里头了?”
林一一摇头笑道:“不去不行啊!一年辛苦这么久,就等着秋收。若是出了岔子,我小命要不保了。”
蒋从义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笑着无奈地道:“林大人,不至于。整个黑水肥州,就属于你这三个庄子庄稼长得最,均产千斤是没问题的。”
林一领着他朝中堂走去,边走边摇头:“若是没遇上今年这些灾害,我是有信心的,可偏偏灾祸不断。”
她要的可不是达标,她要的是高产啊!
才进中堂,小竹打来温水,拧了帕子给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