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盯着床上的燕王,心中叹了口气。
不怪她会认错信王。
燕王和信王真的太像了。
不仅面目像,就连这副受了伤的样子都和当初在她林家庄山洞里受了伤的信王差不多。
瘦弱憔悴……
不,比信王当时的情况还要糟糕。
此刻的燕王重伤未愈,一副就要落气的模样。
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燕王微微张着眼皮,看了蒋从义一眼,又合上眼皮,没了动静。
蒋从义连忙道:“二公子,你快给殿下瞧瞧……”
林一一回过神来,又盯着燕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如今气温不低,燕王耳朵却发红,明明有发热迹象,可仍盖着厚厚的被子。
她问道:“殿下可是既发热,又寒战?”
病床前一位面有福相眼有郁色的中年男人立马道:“正是。”
林一一从内侍手里接过自己的医药箱。
对病床前那位中年男人拱手道:“得罪了。”
又看了眼内侍。
中年男人冲内侍点了点头,
内侍连忙退出,带上了门。
顿时,屋里只剩他们四人。
得了允许,林一一伸手摸了摸燕王的脉搏,数了数。
脉搏微弱。
又抬起燕王的眼皮看了下。
瞳孔未见涣散。
不是昏迷,但也比昏迷好不了多少。
中年男人是燕王府里的长史,将燕王的伤情简单告知了一下。
肩部受伤,久治不愈,发热,寒战……
林一一揭开燕王身上厚厚的被褥,又解开里衣的衣襟,看着胸口上包扎的白布,心中暗叹了口气。
左胸靠近肩部的地方中箭。
在这个医术落后,几乎没有医疗条件的世界,能坚持这么多日子不死,也算是坚强了。
她拿出剪刀,消毒,剪开白布。
还未完全剪开,一股腐肉的臭味就迎面扑来。
林一一又不能戴上口罩,只能屏住呼吸忍耐着。
等白布全部剪开,露出里面腐烂恶臭狰狞的伤口,她竟然面不改色,忍着没吐出来。
更可怕的伤口她都见过,不足为奇。
她拿出装着乙醚的瓶子,放到燕王鼻子旁,道:“殿下,闻闻。”
燕王费劲地动着高挺的鼻子,嗅了嗅,才几下便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长史连忙喊道:“殿下……”
蒋从义连忙拦着:“长史大人,相信大夫。”
长史这才忍着嘴里即将要说出来的质疑的话,目瞪口呆地看林一一拿出一柄银色的小刀,割起殿下胸前的腐肉来。
林一一面不改色,蒋燕王伤口上的腐肉刮得干干净净。
可即便刮干净了,里面的肉也不是正常的颜色,流出来的血也不是正常的颜色。
综合长史之前对燕王病情的描述,林一一敢断定:“殿下中毒了。”
她话音一落,长史和蒋从义皆是一愣。
“中毒?怎么可能?”
“哪种毒?能解毒吗?”
林一一看向长史,解释道:
“若是我猜测不错,应该是一种阻止伤口愈合的毒,毒性不大,银针验不出来。”
又看向一脸担忧的蒋将军:“将军放心,能解毒。”
她又看向长史:“请大人回避,我要医治了。”
长史不解:“为何要回避?”
林一一解释道:“这是我独门绝技,不可轻易在人前显露。”
可即便她如此说,长史也不肯离开。
没办法,林一一只得道:“那便请大人转身。”
蒋将军也道:“请大人转身。”
长史仍不肯。
蒋从义无法,只得扯开衣襟,让长史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大人,末将当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