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想种庄稼也没法种,谁想盖房子那更不可能,因为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地。
你家一分五,我家一分七,甚至于少的只有几厘,就是种上树之后也是麻烦不断,你家树长到我家地里了,或者是我家的树挡了你家树的阳光了等等等。
当初于飞在没有包二号农场之际就打过这一片地的主意,但遭到了家里人的集体反对,因为这一片地所遗留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都是谁跟谁置换的时候所产生的一些矛盾,真要是包下来,那绝对麻烦不断。
现在好了,直接建个祠堂,别管是你是多少地,一律按照地亩册子来,补偿可以有,你也可以直接捐赠出来,就看你自己的心意了。
不过就算是有补偿,那也是最低标准,就这也没有谁敢闹,闹就有可能会把你钉在于家村历史的耻辱柱上。
树林荒草地里钻出来几人,带头的正是村支书,身后跟着武大爷还有战争叔。
看他们狼狈的样,于飞嘴巴一出溜就说道:“您老三位可真会找地方啊。”
这话一出他就知道没好,果然,村支书还未抬脚,武大爷随手抽出一根不知道在哪捡的楮树条子,在空中抽了两下,发出呜呜的声响。
于飞赶紧补救道:“不是,我意思是说你们祠堂位置选的好。”
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拿出跟痛快他们在一起的作死样了呢?!
战争叔嘿嘿一笑,身后搂着他的肩头道:“看样子你是皮习惯了,你信不信你武大爷真个给你松松皮?”
“这个就不用了,咱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大的动静……那啥,来来来,抽烟抽烟,我刚从县城里买的,可不便宜呢。”
于飞递给武大爷一根烟,顺手把他手里的楮树条子给接了过来,咻的一下丢进荒草丛中。
“你说你小时候要是有现在的半分机灵劲,也不至于你爸整天提溜着拖鞋撵你半截庄啊。”武大爷说道。
村支书瞟了他一眼道:“他这是挨打挨的多了,所以才学会机灵的,要不现在他还得被撵半截庄你信吗?”
几人嘿嘿一乐,于飞也摸了摸后脑勺,一阵傻乐。
不装傻不行啊,谁当他刚才皮来着,长辈可不就对傻晚辈宽容一些嘛。
不过也不能真傻了,要不还会被揍,所以于飞问道:“用这片地来建祠堂,那这些人地的人咋说?”
“还能咋说?”战争叔说道:“这是给自己家祖宗盖房子,谁敢说个不字,谁要敢说我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去。”
武大爷表示赞同,村支书是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也还都算开明,一说是建祠堂,没有谁说啥的,都是无偿捐出来的。”
“不过也有人说了,既然捐钱的都能留个碑文,那他们的地也不能白捐,也得给他们留个名。”
“这个好办呢,再立一块石碑不就行了。”于飞说道:“一块石碑也用不了多少钱,总比发放补偿要划算多了。”
村支书瞥了他一眼:“不会动动脑子。”
于飞:“……”
这还要咋动脑子?这不很明显是一道数学题嘛,简单的就跟一加一一样。
战争叔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太容易得来的东西谁都不会珍惜的,有些东西如果得到的过程很艰难,那这样东西就会显得很珍贵。”
于飞想了一下,顿时就悟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这些长辈的‘敬仰’。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啊~”
这话原本是他心里想的,但不知道咋就秃噜了出来,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见三双恶狠狠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于飞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迅速挣脱战争叔的手臂,撒腿就往农场跑,边跑还边喊道:“我回家还有事,你们就不用送了。”
村支书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都笑了起来,前者摇摇头道:“小兔崽子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