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是阶下囚。”
“太子输了,我们全家都会被当作太子余党清算,平叛失利的罪过,谢家造反的罪过,都会赖在我们一家的头上。”
“那太子要是赢了呢?”
谢飞燕赶紧迫不及待地问道。
闻言谢初叙更是冷淡一笑。
“那太子便是功劳震天,圣人已将太子视作是皇权威胁,倘若太子胜了,那我们便是圣人撬动太子的砝码。”
“姑娘,你记住了,我们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翻不出棋盘的。”
谢飞燕沉默了。
沐九走了进来:
“谢太傅,您的意思是,太子即使平叛成功,回京来也是前途未卜?”
沐九很聪明,他知道谢初叙是话里有话。
谢初叙如鲠在喉,他内心也茫然无措。
“我们想再多,说再多也无用,剩下一切,就看太子了,老夫相信太子。”
谢初叙从书桌前站了起来。
“圣人只给了太子一月的平叛期限,今日一月时日已到。”
“想必待会,圣人就会派人来了。”
沐九盯着谢初叙桌上的那一方砚,陷入了沉思。
砚台中的浓稠光亮的墨水将窗外映进来的光斑,反射到沐九那双明亮纯净的眸子上。
长长的睫毛掩映着此刻那双失神的眼睛。
他想到了在芒山的时候,和楚晨的点点滴滴。
他记得楚晨那日给他放的演化,帮他芒山一众百姓解围。
“才和他分开一月,怎就如此地念他?”
沐九红着脸,可一想到楚晨此刻正在和叛军交手,他心里可是又惊又怕。
沐九随即安慰自己。
“他那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我男人可是一鼻息百八十个心眼子。”
沐十一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沐九的肩膀。
“姐姐莫要担心,太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以太子的胆魄和智慧,一定能大胜归来。”
说着说着,沐十一便轻声啜泣起来。
说着不担心,沐十一其实是最担心楚晨的。
他梦里都在想着楚晨的安慰。
楚晨离开京城这几日,他已经憔悴了不少。
相比楚晨在战场上要遭遇的凶险,谢初叙以及三女更担心的,是楚晨回到京城后。
等待楚晨的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府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贺之舟一脚踹开了谢府大门。
“反贼谢初叙,你给本将军滚出来。”
听到这一声怒喝,谢初叙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们三个待在书房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谢初叙刚一走出书房,便被几个冲过来的龙威军反押着,而后拷上了手链脚链。
贺之舟虎虎生风地走到谢初叙面前,横眉冷对。
“罪臣谢初叙,你可知罪?”
谢初叙傲骨凌然。
“老夫为国为民,尽心尽力,教导当今圣人十余载,勤勤恳恳,何罪之有?”
贺之舟命人将谢初叙押着跪倒在地上。
“圣人口谕,谢初叙身为帝师,不知为人师表,注重德行,犯下滔天两罪!”
“其罪一,谢初叙身为谢家族老,明知谢家有谋反之心,却按下不表,不知规劝,连坐谋反大罪。”
“其罪二,太子有犯上之心,谢初叙你与太子勾结,结党营私,不臣于圣人,罪大于天。”
“二罪并行,谢初叙连带谢府上下家眷,悉数押赴天牢。”
“交由刑部,日后会审。”
随后,贺之舟大手一挥,几个士兵冲进了谢初叙的书房。
将谢飞燕,沐九,沐十一也都绑了出来。
“一并押入天牢。”
一时间,谢家被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