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恸哭只持续了两声,就听牢房外一阵喧哗。一个狱卒皱着眉头走进来,指着小女孩怒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舌头切下来!”一旁的灾民连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巴。狱卒见状,这才冲着身后卑躬屈膝地讪笑道:“崔大人。”崔适捂着鼻子走进来,用手扇着扑鼻的恶臭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冲着灾民说道:“刘家村的刘赵氏,还有刘二牛,还活着吗?”那些灾民互相看了一眼,都将目光看向了刚刚死去的男人。狱卒上前,用刀鞘挑了挑那男人,顿时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妈的,真是晦气!大人,他死了!”崔适眉头紧皱,沉声问道:“刘赵氏呢?”话音刚落,就听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说道:“刘赵氏是刘二牛的娘,早两年就死了。”“都死了?家里就没有一个活人了?”那小女孩正想说话,捂着她嘴的那个大娘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刘二牛夫妻俩,刚死,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崔适又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次找到了一个能往上爬的机会,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落了空。“把死了的扔河里,别弄得臭烘烘的。”崔适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弄出瘟疫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是!”崔适说着,转身离开。那狱卒满脸不屑地打开牢门,拖着刘二牛的尸首就要往外走。那小女孩满眼泪水,却只能看着自己父亲的尸体被拖着逐渐远去,哭声传出来也只剩呜咽。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嘈杂,狱卒顿时撇着嘴说道:“崔大人刚走,你们又开始闹!”“也不知道来帮老子搬尸体!”狱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拖着尸体往外走。只来得及骂出两句,就见崔适去而复返,脖子上架着一柄寒芒闪烁的长刀。王强带着几个士兵,推着门口的其他狱卒走进来,看到牢房里的凄惨情形,顿时双目赤红。一群群皮包骨一般的灾民,蜷缩在昏暗的牢房中,四处腥臊冲天,血腥味夹杂着屎尿味充斥整个牢房。堪比人间炼狱!纵然是久经战场的士兵,也不忍再看下去!狗官!“杀,太子怪罪,我一人承担!”王强愤恨拔刀,冲着崔适砍去……潭州府衙。卢方眉头紧皱,放下手上的户籍名册,沉声说道:“就这么点人?太子要修河堤,就这么点人,他能看不出来?”旁边两个县令讪笑着说道:“能用的就这么些,其他的都在各县牢房里羁押着,把他们放出来,咱们的事就曝光了。”卢方摇了摇头。这名册上不过一万来人,要说整个潭州就这么点灾民,哪怕自己都不信。“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县的县令呢?他们的名册还没统计出来吗?”那两个县令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昨天太子殿下找过长乐县县令,让他帮忙找一户人家。”“前天平邑县的县令也被太子殿下找过,也说是找一户人家。”“十几个县的县令,现在都回县衙去了,太子殿下宫中认识的人挺多,托他照顾的人,好像也挺多。”卢方眉头紧锁。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种怪异的不详预感充斥着他的心头,可是又说不上来。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传报。“太子殿下到!”话音刚落,就见楚晨笑呵呵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手里各抱着一个木盒子。楚晨笑着冲着卢方拱了拱手说道:“卢大人,几位大人都在啊!”卢方顾不得多想,连忙站起身笑道:“太子殿下,我们正商量重修河堤的人选问题。”“眼下已经有了1万人,随时可能开始动工。”楚晨摆了摆手,笑道:“不急,重修河堤不光是潭州的事,其他两个州府也要同时开工。”“本宫找卢大人,是有其他事情。”“本宫在宫中认识一位宫女,她托本宫找她在潭州的一位亲人。”“不知道卢大人,是否听说过何进这个名字?”卢方闻言顿时心头一沉。何进!太子要找的,居然就是自己弄死的那个师爷?不会真的那么巧吧?卢方稍加思索,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下官府衙曾经有个师爷就叫何进,只不过一个月前,他带人抗洪救人,不慎跌入洪水,之后就音讯全无。”“不知太子殿下要找的是不是他?”楚晨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