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纸张,顾族长把上面写的字一一念完。
“哎呦,你和安水够用心的,专门在临县县城买。咱们茂县有那么大的回春堂,百年老店,我还听说临县都来咱这买药呢。”
就顾大全这德行,若买药是真的,绝对一推二五六,像平常一样把这事甩在顾大有家,大有住在县城,还是做买卖的人,帮娘买药方便,多好的理由。
事情办完,钱欠着不给,这才是顾大全会干的事情。
顾大全家的日子过得咋样,下头的族人心里门清,村里能有什么秘密,就他家那样,四年能掏出五十两银子,把顾大全家全卖了,骨头劈了按斤称,都没有那么多钱。
村里人娱乐活动少,就爱看热闹,当看猴戏一样指着顾大全家嘲笑。
顾安水看形势不利,“族长大伯,以前都是在咱们县买的,这后来是我到临县干活,就每趟回家时从临县买了。”
“哈哈,那年九月初八,安民成亲,你们父子俩在我家连吃三天饭,咋还能分身在临县县城买药呢?”
顾安水梗着脖子道:“我和药铺学徒熟,给了定钱,哪天有好药,他就给我留下,怎么不成。”
顾族长似笑非笑道:“你去年怎么买到的田七?”
当然在药铺,这还要问吗?顾安水怀疑有坑,不敢说话,多说多错。
“去年北境打仗,筹措军中药物,这田七都被衙门征收走了,衙役下乡时还警告过,民间不得买卖。你真买到了,就是倒卖,你和药铺掌柜一起被流放。”
顾大全父子没有关注过这些,就那些药名还是顾安水去药铺打听来的,胡乱编编,找个代写书信的老翁给做了这个假账。
原也是准备来留着糊弄贵哥的,这半大小子知道个屁,唬一下完事。谁想过要拿出来给别人看啊,谁知道这药材还有讲究。
顾安水不知道还能咋说,说是吧,会被问罪流放。说不是吧,就得还钱,总不能说记错了,太假。
心里后悔,前天接到娘捎来的信就不该回来。
搅合半天,顾族长很不耐烦,直接道:“你们不认,大有家的想报官,我就不拦着了,找县太爷来主持公道。”
老娘今天像傻了一样的只会哭,没法用孝道压人。顾大全没辙了,垂头丧气地扔下借契,“我真没钱还。”
“没钱还,就拿地去抵债。安富媳妇和贵哥的伤你也得赔药钱,还偷人家衣服。”顾族长说着都嫌丢人,不再细说,直接宣布结果。
“赔偿药钱、衣服钱十两,欠款五十两,合计六十两。村里的田地,差不多就是十五两一亩,你拿四亩地出来抵债。”
黄氏听着气疯了,衣服的事情是黄氏拿的,就从县城拿走两套盈姐的新衣服,今天秀姐穿的就是其中一件。
其他人穿过的衣服嫌晦气,黄氏并没有拿。冤死了,死老头子他们不清楚,就给认下了,想掐秀姐让她说话,又被几个婆娘拉着过不去。
安富媳妇的伤是她自己撞的,关我家啥事。就打贵哥几下子,凭什么赔钱,谁家孩子不挨打,大人打孩子天经地义。
要讹我家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黄氏气得嗷嗷叫唤,偏偏发不出声,人也动弹不得,就活生生的气晕了。
徐氏是个机灵人,过去啪啪两巴掌,“弟妹,醒一醒。”也有其他婶子有样学样,啪啪地在黄氏脸上又来几下。
吵架做出气晕,或起病的样子,黄氏以前就干过。祸害遗千年,没人担心黄氏会出事。
徐氏她们吃过黄氏亏的人,打得可痛快了,舍不得停手。要不是秀姐和安水媳妇不愿意,黄氏的脸得肿起来。
不能打脸,那就掐吧,黄氏又活生生地疼醒了。然后被闺女和儿媳架着,让族长赶回家去。
顾大全也想走,但是不能啊,还要在这里抵赖呢。
“大哥,我家情况你知道,就那五亩地是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