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村住的大多都是顾姓族人,另有张、徐两姓,这是外来户,人数比较少。
现在的村长就是顾家人,不过,村长主要负责徭役、征丁纳税之类的对外事务。
顾家族里的争斗纠纷,还是要寻族长做主。
现任族长顾润田,按辈分是顾大有的堂哥。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看着十分精干。
此刻,眯着细长的眼睛,静静听徐氏告状。
听完后,怒火中烧。
顾族长不是不知道顾大全的所作所为,不过在他眼里,这就是家事。
要是原身王氏敢找族长讨公道,他也会管一管,可主人都没有喊冤,他也不想插手。
反正肉都烂在姓顾的锅里,没便宜外人。
不曾想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顾大全是联合姚老板和石家一起欺负他顾家人。
这他不能忍。
“这个混账,毫无孝悌之心,伙同外人欺辱自己亲人,败坏门风。”
把儿子安平喊来,让把顾大有绑来。还向喜歌保证道:“今天我要开家法,好好教训这个混账。”
他只说要教训顾大全,并不提顾大全欠款的事情。
喜歌已经明了,他生气是因为护短,顾家人可以欺负顾家人,但外人不行。
如果自己态度不强硬,他是不会帮自己讨债的。
她擦干眼泪,躬身感谢道:“多谢族长大哥,以前大有就常和我说,大哥最是公平正义、怜贫惜弱,顾家族人能一直生活得稳稳当当,都是靠你的深谋远虑和协调处置。”
好话谁都爱听,顾润田谦虚两句,面色有所缓和。
“我家只有女人孩子,您要是不给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只能被顾大全逼死了。”
喜歌从怀里掏出两张借契递给族长,“这借契写得清楚明白,一共是八两银子。钱庄的债,我们娘几个无力去换。
县里的房子是大有一分一毫攒下来的,这得留给贵哥,得给孩子留条活路啊。
说句对不住族长大哥的话,我差点就拿着借契上县衙去告状了,只是闹到那样实在太难看,会毁了顾家的名声。”
事关顾家名声,顾族长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
呵斥道:“胡闹,这点事闹上衙门,不让人笑话,我顾家的名声不要了,你闺女、儿子往后还怎么接亲。”
敢去衙门,顾族长大概能气得开祠堂以‘多嘴多舌’为由把喜歌休了。
“是我糊涂,只想着大不了就和他鱼死网破,忘了还能回来找大哥主持公道了。”
说两句,又捂着帕子呜咽:“这不,我和贵哥身子好些,就赶紧回来找大哥了。要不是邻人好心,借了钱粮,我们连回来的力气都没有。”
顾族长了然,只把顾大全打一顿是不好了事的,人家还想把债讨回来。
大有媳妇看着柔软,心眼不小,还防了一手,就带回八两的借契。我要不把这钱从顾大全那要回来,她就去衙门上告。
生气道:“哼!谁败坏顾家名声我决不轻饶。”
徐氏不以为然,又不是傻子,被逼得无路可走,还考虑名声。
帮喜歌解释:“人家够难的了,丈夫和儿子忽地没了,脑子木木的,哪有正主意,这不是回来找你做主吗?”
顾族长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理解喜歌的行为,实在是大全太过分,只是很为难。
叔父留下的二十三亩地,当年婶母只分三亩给大有,剩下都给了大全。
这些年折腾的只剩五亩地了,这是婶母死死护住的养老地。
一家人都靠婶母名下那五亩地生活,再从大有那打打秋风。
让他还钱,可从哪掏啊,要是让他买地,婶母能直接睡到他家骂。
愁啊!
喜歌看火候差不多,衷心说道:“我知道从顾大全那套钱太难,我想了一个折中法子,你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