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不过都是些项目报价，和一些企业的内部文件资料。
可其中一张便是某平台的截图，上面正是说的在慕氏的遭遇。
遭遇之惨痛，言辞之恳切，一看就是能掀起群体情绪的“专业文章”。
以慕凉笙的嗅觉，还是能察觉到一些异样的。
“这——”慕凉笙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慕志浩。
而慕志浩也恰好将眼镜摘了下来，盯着慕凉笙，“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略一思忖，慕凉笙试探着道：“这是有人想要通过这些来要钱？”
慕志浩闻言也泛起一个笑来，“没错。”
说着直起身子，将照片在桌面上一字摊开，指点着照片。
“这些是有人发给我的，至于这几张，已经派人去解决了。”
慕凉笙垂眸，他指的正是那几张社交平台的文章。
能怎么解决？多半是用钱来摆平罢了。
“那您今天喊我过来是——”慕凉笙有些疑惑。
其实作为慕氏这样规模的企业，每天不知会遇上多少事，若是事事都能危及慕氏根基，那简直是没救了。
“你真的不知道？”慕志浩抬眸看她。
慕凉笙摇摇头，这回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似乎
是不相信她似的，慕志浩又仔细分辨了一番她的神色，片刻后抬手倒了两杯茶。
“有人告诉我，叛徒出现在你的部门。”
这话中的含义惊涛骇浪，可慕志浩却说的波澜不惊。
闻言，慕凉笙吃了一惊，接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泼出了一些水，“怎么会？这是谁说的？”
这话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的，却在对上慕志浩略含威严的眼时一怔。
立刻垂下眼道：“是我失言了。”
即便整件事调查清楚和慕凉笙无关，这话也是万不该问出口的。
“那你说说吧，这件事，照你看究竟该怎么解决。”慕志浩啜了一口茶水，神色淡淡。
慕凉笙知道，今天即是试探也是考验，一旦自己给不出慕志浩想要的答案，那她毫无疑问会被立刻清除。
无关其他，慕凉笙一直很清楚，只要慕志浩在一天，他就不可能将权力交给除自己以外的第二日。
即便慕志浩这大半年的所作所为看上去是个昏聩无能的“太上皇”。
顿了顿，慕凉笙垂下眼，“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无关。”
这句话的态度很鲜明，她慕凉笙没有野心，只是想做一把刀，一把慕志浩手上的刀。
慕志浩闻
言不置可否，却是转而问道：“那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这话让慕凉笙豁然抬头，“这话不好说。”
“我让你说。”
“那我觉得是白氏。”
“你是说白轩？”慕志浩皱眉。
慕凉笙摇摇头，“不是，或者说不单单是他，我说的是整个白家，资本和权力的排他性，不该这样。”
这个答案对于慕凉笙来说是好事，对于慕志浩来说却也是想要得到的那个。
至于如何印证这一点，便是慕志浩很快笑了起来。
从起初的笑出声，到后来的不顾一切，状若癫狂。
慕凉笙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笑，一直等到慕志浩笑完，归于平静。
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背对着慕凉笙，站在窗前，忽的感慨道：“不愧是我的女儿。”
“这也是您所想的，不是么？”慕凉笙神色微敛，凤眸含着一抹锋利的光。
慕志浩没有否认，只是转过身来，看向慕凉笙。
因为逆着光，慕凉笙看不清慕志浩脸上的神情，像是一个永远暗藏的阴影，不但根植于记忆中也深藏在阴暗面。
“那你愿不愿意做这剔除腐肉的一把刀呢？”慕志浩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