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些东西,这就走。”蝉衣闪躲着眼神,低头快步走进寝殿,在柜子边翻箱倒柜,那手忙脚乱的样子仿佛要找的不是某样东西,而是自己弄丢的那颗心。
“蝉衣……”一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吓了蝉衣一跳,不知成毅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此刻正拥住自己,轻轻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蝉衣低头看向圈住自己的手,微微皱眉,‘奇怪,他竟然没有被灼伤?’
“蝉衣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躲着我?”成毅喃喃地问着,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蝉衣面色平静,可只有她知道这具僵住的身体中那颗心有多么翻涌。
她此刻多么想转身钻进他的怀里用力地回抱他,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念他!可她缓缓地抬起了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攥紧了拳头放下,心里一遍一遍地想着孟婆与自己说的话,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回应他。
本来一路回来时还想的好好的,可当站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怀抱他的体温时才发觉要拒绝他有多难,这般钝刀子割肉的痛苦,仿佛整颗心连同整个身体都在排异她这个念头。
终是拗不过身体的诚实,她有些贪婪地拂上成毅的手背,轻声问道:“你来这儿,是唐周帮了你是吗?”
成毅怔了一瞬,一五一十地说道:“是,他用收妖的葫芦把我送到了九幽,他说我只要来这就能再遇上你,还好那小子没骗我。”
“所以他现在代替你在凡间……能行吗?”
成毅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他在我身上这么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懂,他会处理好的。”
成毅打趣地说道:“今天你没在,有个叫南星的人来找你,还抱着我就叫师父,那给我吓的,后来才知道他是司凤养的桃木,蝉衣你说巧不巧,我拍戏的这些角色竟然还真有原型,像做梦一样。”
蝉衣一下下地扣着掌心试探道:“是啊,这些话你要是日后说给柳大哥听,他一定会觉得你发神经了。”
蝉衣等待着成毅的下话,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蝉衣疑惑着转身面向他,却被他抚住脸颊,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眉眼处缓缓摩挲,那望过来的目光也在深邃中逐渐透出些疯狂,他轻轻启口一字一顿,“我不回去了。”
这几个字犹如一把木槌敲击在蝉衣心间,虽有过心里准备,可当真听到时心里仍旧震惊于他的疯狂,孟婆说的果然没错,他竟真是这样打算的!
许是蝉衣眼眸里的担忧与震惊被成毅看在了眼里,他向她的头顶抬手,想要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摸摸她的头却被蝉衣挡了下来,她咬着牙努力憋回着眼眸中要泛出的泪,斩钉截铁地开口:“不行,你不能留在这,你得回去。”
成毅摇了摇头,仿佛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一般,“你知道的蝉衣,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蝉衣又急又恼,握住成毅的胳膊大声嗔怪:“你是疯了么!说的倒容易,你知不知道不回去了意味着什么!”
她胸口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尽恐怖之事来吓他回去,可眼前的成毅却像丝毫不在意一般任由她攥着,满眼温柔,满眼宠溺,他伸手卷着她脸侧的碎发绕在耳后,勾起嘴角哄道:“意味着什么不重要,猫儿只需告诉我,我来找你……你开不开心?”
你开不开心?
蝉衣紧紧地咬着下唇,这个人!这个人!
自己当初那般不管不顾毫无预兆的走掉,分别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凡界与九幽之间碧落黄泉般相隔,他得用尽多大力气才找到这里!
可当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没有气,没有怨,只有这一句……你开不开心。
蝉衣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敲碎了一般,浓浓的酸楚在胸腔中向上蔓延,快要从喉咙里跑出来,欢喜是回应,心疼更是,她不能表露痕迹,一点点也不能!
可那压抑不住的思念逼着那眼泪在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