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合院出来,已经是半夜2点。
郝一靶独自走在街上,越走越慢。
几人聊完郁闷的事,又聊起一些当年有意思的趣事,郝一靶安静听着,面带微笑,好似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爹。
那个直爽激进,对设计和缝纫满怀激情的男人,说要搞出一件最牛逼的衣服,就连着3天不眠不休的人。和后来苍老的、躺在床上一脸遗憾和惋惜的老人重合。
“哼……”
他站住脚,捂住眼睛,几点水渍从指缝流出。
多可惜啊……
明明……明明是那样光彩夺目的男人,明明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天才……
就因为那些龌龊的,肮脏的人心。
陨落了……
吸吸鼻子,郝一靶放下手继续前行。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事就是怎么样更好的解决它。
当年华国代表团的十人里,除了两个没参与的,一个死了的,剩下三人现在确实都混得不错。
第一位,陈国华。
盘踞在粤东地区,是当年比赛的16强,回国之后受到了媒体的大幅度报道,一时间风光无限,国家给予他管理着粤东最大的服饰文化研究所,同时担任着粤东省级高级设计师协会的副会长。
而他的进账,也基本都在吸收世界各地的文化潮流后,在后面推动一把,让风向更火热。然后他下面的服饰研究所将那些潮流服饰改版设计,并融进市场,推出大量的仿版出售,他从各大厂家那里,捞油水。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专注于抄袭和捡剩的吸血鬼。
只不过,拥有太多后部力量的他,确实很难收拾。
而第二位,候湘。
当年比赛的32强,女性,虽然没有直接对大家的操作进行什么破坏,但却在背后煽风点火,同时将他们的创意想法,和准备做的服装风格透露了大半。
导致许清如和章庆在某一轮比赛中,和其他国家准备好的‘炮灰选手’风格重复,加上被买通了出场顺序。本应该拿高分的服装,最后到底是被拉低了印象分。
而她现在则静守在西南地区的都成市,在5年前成为了大师级裁缝,旗下有一家小的工作室,专门为华国的各种上流人士定做礼服,乍一看名利场上她没有什么依靠,但其实这么多年坐下来,她所掌握的人脉几乎遍布全国,坐在天府山脉深处,也照样可以通达五湖四海之事。
只不过这人据说已经很十几年没有出过都城市了,要不是5年前成功晋升,业内很多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包括宋明和也对她不甚了解。
看样子,想和她对上,需要自己多调查一下。
郝一靶手指在裤兜里摩挲,冰冷尖锐的车钥匙让他心中浮躁淡了一些。
至于最后一位,王鹤翔。
也是他们提到,最卑鄙无耻的一位,当年在走线里动手脚、藏活扣,导致模特走秀时,身上大片布料当场脱落!
是导致郝运来被淘汰的直接原因。
他现在就在沪城,作为华国对外服饰文化交流中心的会长,可以说他掌控着大量驻守在沪城的外国品牌,同时也对本地品牌形成了强大的制约能量。
想在沪城好好发展,很简单,他舒坦了,你就舒坦了。
同时,他又兼任着沪城的高级设计师协会会长,同时也是少数的大师级会长。
“不知道他和蒋临安谁官大?”
他喃喃自语,但更加让郝一靶记住的,是按照宋明和他们所说的,他爹止步32强时,一共有5件作品。
其中2件在王鹤翔手里,一件在候湘手里……至于最后一件。
那件被王鹤翔捣乱,几乎损毁的作品,则是被许清如带走了。
“许清如……”
靠在车头边,郝一靶久违的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后面的男人脸庞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