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许倾早就想到了这一方面。
可总不能让老头子背上这么莫须有的罪名。
替嫁和污盐,二者权衡一下,后者的罪过更大。
她继而试探性的问许野阔:“所以你的意思是……”
许野阔却说:“你逃吧,永远都不要回来。”
许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再的确认:“你说什么?让我逃?逃去哪里?”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如此紧要的关头,她到底得多恨她那薄情寡义的老爹才能义无反顾的逃走。
许野阔的每一句话,都能颠覆了许倾的认知。
“现如今的情况,即便是父亲认下了污盐的案子,圣上未必会真的处决了父亲。边关战事吃紧,朝中武将没有一人能顶替得了他。综合考虑之下,圣上不会将他怎么样。可你想想你替嫁之事,实则是欺君之罪,若是严重起来,是要诛九族的。你不能不为许家满门考虑。”
许倾激动的吼他道:“正因为你爹现在身在朝中无人能替代,所以才会树大招风。哪怕是君王都会对他心存忌惮,不要以为朝中无人,自古以来朝中人才辈出,缺的永远是没办法出头的机会。连宫廷后妃都知道不能恃宠而骄一人独大的道理,你是不懂的吗?”
说着说着,许倾被许野阔的想法逗笑了:“而且,我还真替老头子高兴,养了你这么个为全家着想的白眼狼。老头子要是知道他还没怎么样呢,就被你这个长子所抛弃,说不定在牢里就气死了也说不定呢。”
“许倾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你……”
“你应该庆幸的事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没有一走了之。”
大难临头,事已至此,许倾最讨厌的就是无所谓的论对错。
“你爹要是换个人赐婚给谢凛,倒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了。”许倾嘴快得离谱,把许野阔怼得哑口无言。
“那你想过之后吗?洗清了父亲的嫌疑,也就间接证明了林红袖的身份。试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不把老头子嫌疑洗清,一错再错放任不管的话,你真当林红袖是傻子或是哑巴吗?替嫁能瞒得住?既然是冲着许家来的,就没有当过咱们的道理。”许倾想得很清楚,这个连环套儿,躲是根本躲不掉了的。
许倾心绪低落的对许野阔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很明确。先去牙行弄清楚林红袖的来头。替嫁败露后,我会将事情全揽下来。我估计应该不会波及许家。”
许野阔移目而视:“你揽下来?你难道要靠着求谢凛吗?”
许倾对此相当无奈:“从我逃婚途中遇到谢凛的时候,我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谢凛那个样子恨不得把整个许家生吞活剥了,你刚刚是没看见吗?死我一个,全都高兴,要怪就怪老头子,明明知道谢凛厌恶得不行,还要坚持这门婚事。”
此时此刻,生死对于许倾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但她也在庆幸着,自己在抉择的时候,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谢凛的身上。
要不然的话……全家死得更快。
许野阔默默不语,他其实心里并不想许家任何一个人出事。
“什么时候去牙行,我陪你去。”
“算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并不需要你跟我一同奔走,在家里等着吧。”
“……”
天色渐白,东方欲晓。
许倾需要抓紧时间找到那个牙行的人牙子。
所谓牙行,就是奴市,一般富贵人家买家奴,都会来此处。
许倾和许野阔两人并排走着,可能是血脉所致,虽然不熟,但很和谐。
许野阔之所以会跟着的原因是,他一点也不相信许倾能把这件事办好。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许野阔最先开了口,命令的口吻说:“你以后少对我吆五喝六的,我比你大,是你哥。”
“你能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