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的喜礼,实在备得太足。
第一抬喜礼刚到白马巷,最后一抬喜礼还没出庆王府所在的乌衣巷。大红金字的礼盒看不到边际,一路上吹拉弹唱,好不喜庆。
喜礼所到之处,沿路的百姓过客都乐得围成一团,看热闹。
庆王提亲的八卦,更是惹得诸人,啧啧称奇。
“你们刚刚数了没,这已经几抬喜礼了?”一人奇道。
“我早就放弃数了,反正打眼一看,庆王的半数身家都搬出来了吧!他竟是如此钟意那位温姑娘?”另一人咂舌道。
“庆王殿下也真是锲而不舍,一回提亲不成,隔日又来一回。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一深情打动吧?”
“温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昨儿竟拒绝庆王的提亲,真是有个性。估计今儿,庆王殿下也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一人感慨道。
另一人立刻表示不赞同:“我才不信,听说庆王殿下风流倜傥,又是谦谦君子,哪个女子不爱?我看昨儿的回绝,是欲拒还迎的伎俩!”
“温姑娘那种会开腹缝合手术的奇女子,才不屑于一般女子的矫揉手段!”
“信不信,打个赌?”
庆王两次提亲,一次还比一次盛大的举动,连带着此前若雪的医仙传闻,瞬间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都的各大地下赌坊,甚至都摆出了“庆王是否抱得美人归”的赌局。压注庆王失望而归的,竟有一比五的赔率。
众百姓吃瓜之余,纷纷去赌坊小赌怡情。
“傻子才选温府回绝吧?虽然赔率高,但那么多喜礼,温府能看不上?而且是纳为侧妃,庆王又是实实在在的人中龙凤,没有回绝的理由!”
温府诸人,此时喜的喜,怒的怒,忧的忧,哪里知道京都人人都盯着她们的府门看。
城中赌徒们银子都下注了,是得好生盯着结果。
万象斋。
温耿的目光,光靠修养已经掩藏不住怒火。
他斟酌好词句,咬起牙关:“昨儿,不是将话都说开了吗?”
萧琰拧着眉头,看上去颇为苦恼:“昨夜本王深思熟虑、辗转难眠,正所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下还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番。”
端王打哈哈笑道:“今日,太傅已经看到了阿琰的诚心。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就看在他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再将温姑娘请来,让她们自己决断吧?”
萧琰捧着白羽扇,郑重地对温耿拱手作了一个礼。
温耿怏怏道:“庆王殿下,今儿容你们再多说几句。若还是不成,明儿可万万不能再来了。你明日再来,全城的百姓如何看我温府,又如何看雪娘?”
萧琰一本正经,“诸事到今日为止,不会有下一回。”
端王见温耿神色不那么紧绷了,揶揄着温耿道:“昨儿,太傅你非要提前进去,打断她们二人的谈话,才让阿琰心有不甘。今儿,便让他们把该说的都说完,才好。”
温耿细细一想,也是。
若雪一来,见礼毕,温耿跟端王就熟门熟路地退回外间。
她一脸“已经麻了”的表情,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若雪哑然,一双清亮的眸子隐隐含着怒气,配合着柔媚的眼梢,显得更活色生香。
“萧琰,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萧琰昨日口口声声说的有办法,就是梅开二度,再来提一次亲?
萧琰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徐徐道:“我发现,三姑娘生气或着急的时候,都直呼我的名讳。”
他颇为熟练躺在榻边,解开衣襟。
若雪刺向萧琰手心的银针一滞,抬眸怒视他一眼:“怎么,要治我的罪?”
在大周,直呼皇室名讳,是大忌,轻则当场杖责,重则牵连家人。
萧琰幽深寒凉的目光升起了一丝温度,声音却是飘忽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