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睁开眼眸,眸子在烛火之下亮闪闪的,她展颜一笑:“白月,明儿你去仁和堂,买黄芪、白术、紫苏,买得越多越好!”
白月纳闷道:“姑娘,您是生病了?也是,这些时日,您忙得都顾不上吃饭了……”
若雪怀抱着白月,笑道:“你这丫头,就别成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了。学学阿桃,把心安在肚子里!”
白月撇嘴道:“谁能有阿桃的好福气?她吃到好吃的枣糕,就能乐上半天!”
若雪这边,确定制作测毒试纸和试剂的基础流程后,只缺一点材料而已,她心下不那么紧绷,很快就睡着了。
而温府另一头,温老夫人和温耿两人,秉烛夜谈、难以入眠。
佛堂里,夜风吹得门帘,呼呼作响。
温耿走上前,将窗户掩得死死的,只听得,风无力地扑打在窗棂上。
“近来,雪娘与东宫走得有些近。”温老夫人一脸严肃,叹了口气道。
“确实,只是眼下,恐怕去提醒也有些晚。今日,太子殿下,还特意留我,夸了一句雪娘的医术。”
温耿长舒了一口气,想起太子殿下不可捉摸的眼神,心头一凛。
“我怀疑,会不会是东宫那位,有了身孕?”
温耿猜测道,他从雪娘那边是套不出话来的。而他作为太子太傅,跟随殿下多年,太了解太子殿下开心时的小表情。
“若果真如此,雪娘的境地,可实在凶险。”老夫人用念珠猛拍了拍桌面,“一个不慎,别把咱整个温府都搭进去了。”
老夫人越说越气,手指颤抖着:“她那样的身份,偏要跟皇家牵扯!若是被人知道,你的青云路和整个温府都会被断送!好好的,你把她接回京都,做什么?”
“当日,不就是想着雪娘年纪慢慢大了,给她许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家。”温耿也颇为后悔。
哪知,雪娘回京不久,她的草包名声传得满城皆知。温耿能看得入眼的青年才俊,对雪娘避之不及。
就这么,耽搁到如今。
“这个时候,给雪娘许一个才中榜的进士,让她守着别人过日子,会不会有些晚了?”
温耿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温老夫人抬眸一瞥,你说呢?
“算了,事情已到此般境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温老夫人用手抚了抚胸口,顺了一口气,叹道:“这也算是,她的命数吧。”
温老夫人手心捧着念珠道:“我也只能每日念佛,盼着咱温府,能遇难呈祥。”
温耿不再作声,深深地看向跃动的烛火,好似军营中跃动的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