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将军冷哼一声:“我如实上奏,皇上怎么考虑,我不敢揣度圣意。”
裴夫人还呜呜咽咽哭着,“刚才你们都看见了,他连肠子都跑出来,怕是大罗神仙才救得活吧!”
她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诅咒了儿子,连忙用锦帕捂住嘴巴“呸呸呸”了三声,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低声念叨,“在场诸佛,不要在意刚才我的胡言,我乱说的。菩萨保佑,我儿定能过得此关。”
萧琰全场挥着白羽扇坐在上首,面色平静、不见悲喜,亦不发一言,这件事他是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他在心底轻笑一声,这件事没想到如此好玩,更有意思的是,温三竟还在里面抢救病人。
大腿的麻醉效果渐渐褪去,除了感觉有些沉重外没有大碍,他用手摸了摸右腿,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荒唐的绮梦。
此时,夜幕四合,帐篷内烛火通明。
衡山公主坐在中央,因白日若雪施针,逐渐有了睡意。她用右手撑起下巴,闭上双眸打盹儿。
众人见状,也不再争吵,只用高深莫测的眼神互相看着彼此。
等若雪把最后一层皮肤缝合好,将无菌布大面积铺在裴兆的肚皮上,离手术开始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她的双腿发软,瘫坐在一旁的坐榻上,见裴兆眨巴着嘴唇,看上去似乎睡得很香甜。
李太医叹了一口气,身为太医容易搅入各种争端,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这一次,也太飞来横祸了吧?
裴兆的身份,与崔庭、温耿的身份都太过敏感。
他瞥了一眼温若雪,心道:这妮子身为温耿之女,竟然也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做这样凶险的手术,果真是后生可畏。
“温姑娘,你觉得,此时他有多大活命的几率?”李太医左想右想,还是问了出来,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太医生涯会不会就此终结。
“这个也得再观察观察,后续是否感染,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若雪话音还未落下,蔡太医大惊失色,高声道:“裴公子的脉搏怎么跳得如此之快?刚刚脸色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呈绀色?”
若雪上前摸了摸裴兆的脉象,低声道:“不好,他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