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看在眼里,心里对何知府的做派也有数。
何知府这是在无声而讨巧地拉拢贺宴城,让他将自己当成“自己人”呢。
由于这一场酒宴本就是何知府宴请“自己人”和属下的缘故,宴会的氛围格外的好,所有人都对贺宴城和沈惊语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全然将他当成了准上官看待,何知府自己也拉着贺宴城说了老半天的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下属已经不胜酒力纷纷告辞了,何知府也脸蛋红红,喝上了头。
他忽然擦了擦眼泪,拉着贺宴城的手哽咽:“哎,其实不瞒贺郎君你说,坐在凉州知府这个位置上,难呐。”
贺宴城微微颔首,缓声道:“做官没有不难的,位置越高,越是容颜高处不胜寒。”
“谁说不是呢!”何知府感慨地点头,“哎,我这个位置,上头有上官、下头有下官,既要对上官负责又要时时刻刻注意分寸,决不可寒了下官的心,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媳妇,夹在婆婆和子女之间,难!难呐。”
沈惊语听得嘴角抽了抽,“……”
贺宴城听得点点头,没说什么。
何知府原本还等着让贺宴城安慰自己几句,再顺势引出下一个话题,谁知道他鱼钩都丢出去了,贺宴城愣是不上钩。
沉默片刻,何知府咳嗽一声,试探问:“咳咳,贺郎君你……”
贺宴城抬眸看向何知府,平静地问:“我怎么了?”
何知府有点糊涂:“你对何某的话,就不想说什么吗?”
贺宴城想了想,点头:“有。”
何知府很期待:“你想说什么?”
贺宴城淡定地道:“何知府,你说得很对。”
话落,贺宴城便再度沉默下去。
何知府,“……”
他匪夷所思地盯着贺宴城好半晌,十分费解,难道贺宴城夸了他一句“说得对”,还真就不想再说别的了?
噗嗤。
沈惊语一个没绷住,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一旁的何夫人也忍俊不禁,拿帕子捂着嘴角偷偷笑起来。
何知府脸有点红,瞪了何夫人一眼:“夫人,你怎么也嘲笑我?哎,这可真是……”
“谁让你非要打哑谜的?”何夫人摆摆手,拉起沈惊语的手往外走,“好啦,这是你们男人家的话,我们妇道人家原不该管,沈妹子,咱们出去走走。”
沈惊语笑着点点头:“那也行。”
既然何夫人想将她带出去,而何知府并不反对,这就说明有些话何知府并不想让她听见。
对此沈惊语倒是觉得无所谓。也没有什么被隐瞒的不悦感觉——要是她真想知道这场对话发生了什么,大不了去问问贺宴城就是了。
何夫人拉着沈惊语来到门外,坐下说起了女人间的悄悄话:“沈娘子你这皮肤保养得可真好,平日里都是怎么养的?”
怎么养的,那当然是通过防晒养的了。
不过,这话肯定不好对何夫人说。
沈惊语笑了笑,告诉何夫人:“平日里少些思虑,不常干活也不常出门,自然显得年轻。”
何夫人点点头,好奇问:“原来如此,这不出门还有什么讲究吗?”
“倒是有点讲究。”沈惊语点点头,“我听人说时常出门,脸上就容易被风沙吹拂,皮肤自然老得快。”
“这……这话有理啊。”
何夫人想了想,忍不住就赞同地点了头。
西北这边的烈风当真不是说说而已,说一句风沙如刀都是小瞧了它!可平时若是总窝在家里不出门也定是不行,这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