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间上房,四个人一人一间,谁也别说谁抢了旁人的位置。
沈惊语对这个安排还是相当满意的,一出门便遇见了桑婉儿。
刚才楼下到处都是人,桑婉儿也是上来了才吞吞吐吐:“惊语,你怎么定了四间上房啊?”
“四间上房怎么了吗?”沈惊语笑问,“咱们一人一间,刚好大家都能休息得好些啊。”
“可……”桑婉儿还是有点犹豫,“四间房也太奢侈靡费了些,加上吃喝,只怕一天的花费就要十两银子了呢。”
沈惊语笑了笑:“十两银子倒是不算什么,阿朗能考好就是了。”
“阿朗可真得好好谢谢你才是。”桑婉儿叹了口气,“虽说咱俩都是阿朗的姐姐,但论起付出,惊语你付出的可是比我多多了。”
沈惊语摇摇头,不赞同桑婉儿的话:“我只是帮阿朗花了些银钱而已,这也不算什么,真正帮得上阿朗的还是你在阿朗身边付出的日日夜夜,一针一线,你可不能这么说。”
桑婉儿听得一阵感动,拉着沈惊语的手眼巴巴点点头:“只是,四间上房……还是太奢侈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冷不防旁边忽然有人带着怒气,大声道了一句:“四间上房?”
沈惊语一愣,纳闷地回头:“什么动静?”
一旁站着个青衣士子,一看就是来府城赶考的,他身上穿着的衣衫有点破旧了,但背篓里的纸笔倒是很新,沈惊语观察一下,发现他身上的纸张似乎是从一整刀纸里分出来的一半。
沈惊语想了想,以不变应万变:“敢问,你是?”
“你不必问我是谁,仗义执言是每个人都该做的。”青衣士子皱紧了眉头,不满地盯着沈惊语,“这店里的上房本就有限,你四个人出行就将四个人的上房全都给占了,这算什么?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沈惊语听得笑了。
虽说对面看上去是个不讲理的,但沈惊语还是打算先跟对方讲讲理,所谓先礼后兵就是这个道理:“现在距离科举还有几天,上房怕是还没订满,而且这家客店规模不小,就算上房订满了也还有中等房间和通铺,你要住在店里,问题应该不大。”
沈惊语的说法,倒是给足了书生面子。
现在到底是出门在外的,她也不想跟人发生什么龃龉,免得闹出大事就不好了。
可就算沈惊语想给面子,也得书生肯接才行,这边书生一站在道德制高点就不想下来了:“就算我有地方住,你到底也是占了三间房,占了另外三个可怜士子的地方!杜诗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如今有读书人在外受苦受难,我怎能不管?”
书生的话说得倒是义正词严,沈惊语却听得嘴角直抽抽,好家伙,她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
“子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沈惊语心平气和背了一句论语,回过头淡定地看着后头的书生,“我们两个女子说话,和你怕是没什么关系吧?你偷听我们女子之间的私密话,你还有理了?我看,你这个书生嘴上挂着孔孟之道,心里却没把孔孟放在心上!当真是虚伪至极。”
沈惊语了解凉国读书人的圈子,她心里也清楚,这种指控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却是致命的。
“啊?”书生明显一愣,脸色迅速涨得通红,“这……你,你这无知妇人,你胡言乱语!”
沈惊语冷笑,斜睨着书生:“你说我胡言乱语?行啊,那咱就去楼下随便拉个读书人来问问,让他看看是我做得不对,还是你虚伪!走,这就走。”
书生没想到沈惊语如此生猛,狠狠怔愣了片刻,狼狈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