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黑多少有点不忿:“沈娘子,俺娘是有点对不住您,可您也不能……”
咕咚!
齐二黑吞了吞口水,直接二话不说将齐大娘往后一拽,冲着沈惊语不住赔笑:“沈娘子放心,俺齐家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家,这就走,这就走。”
齐三黑被齐二黑的做派给惊呆了:“二哥,你咋这样?”
“犟种!都啥时候了还不走?快走。”
齐二黑没好气地拍了齐三黑一巴掌,拉着齐大娘走了。
沈惊语没说话,冷冷地看着大门口。
齐家众人的声音在大门口渐渐消散,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苏里正摸摸胡子,忍不住感慨:“哎!难怪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谁家要是娶了齐氏这样的婆娘回家,那可真是家门不幸。”
沈惊语看了看苏里正,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她本来想告诉苏里正,您就别替齐家人操心了,就您那弟媳妇比起齐大娘来也强不到哪儿去,但转念想想还是觉得这话太拉仇恨了,便没说。
苏里正感慨完,回头笑呵呵看着沈惊语:“沈娘子,你这次带着阿朗出门,可要一路顺风啊。”
沈惊语笑了笑:“放心吧,里正叔。”
“还有……”苏里正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抓了一小把散碎银子出来,小心翼翼捧给沈惊语,“这里多少有点银两,是我老头子和几家人一起凑出来的,给阿朗做赶考的盘缠。”
沈惊语一愣:“里正叔,您这是?您不用给钱的,路上的银子我一早就已经替阿朗准备好了。”
“哎,阿朗是咱靠山村的人,我们这些长辈从小都是看着阿朗长大的,他现在要去考科举了,咱这些做叔叔爷爷的说什么都得给他出点钱不是?”苏里正笑呵呵地摆摆手,道,“这些年,咱也是一直看着阿朗从个豆丁大点的小家伙走过来的,谁还不希望阿朗能过上好日子呢。”
沈惊语点点头,笑了笑:“阿朗自己也很是病过一阵子,这个道理,想来他自己也明白。”
苏里正叹了口气:“沈娘子,你再帮我给阿朗带个话!你告诉他,他能走到今天便已经是为老桑家光宗耀祖了,他可是咱十里八村年纪最轻的秀才呢!这次就是考不上也没什么,咱靠山村的人都已经知道这孩子有本事啦。”
沈惊语看了看齐大娘离开的方向,笑道:“我听说有人指望着阿朗考上举人,还说阿朗这一遭要是考不上举人,就辜负了这些年读的书,也辜负了靠山村对他们桑家人的扶持呢。”
不用问,这话肯定是齐大娘说的。
苏里正对此嗤之以鼻:“我看,这帮人都是在放屁!他们也不看看咱靠山村是什么地方,能养出个秀才就不错了,还想要举人?哼哼,咱靠山村成年到辈子就愣是没出过一个举人,凭啥阿朗这一去就非得考上举人?先前丰长明那个臭不要脸的考了五六回,不是照样没考上!”
顿了顿,苏里正又郑重其事告诉沈惊语:“沈娘子,老朽得托付你,千万别让阿朗听见这些坏话!要不,这孩子心里得有多难受。”
沈惊语点点头,多少有点唏嘘:“我明白。”
平常人总会一直催促孩子奋进,仿佛家中子弟不管出了多少成就都是理所当然,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给孩子提供足够好的环境。
好在苏里正不是这样的人,好在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想来这银子也是他对桑朗的纯粹资助,而不是想要收回什么好处。
沈惊语收起银子,郑重其事地对苏里正道:“如此,我就替阿朗多谢您了。”
“哎,沈娘子客气了。”苏里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