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契书,就是古代的合同。
虽然古代的合同制度不如现代完善,但有了契书总比没有强,以往沈惊语跟郝掌柜合作的时候,也没少签过这契书。
郝掌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点点头:“沈娘子说得对,这是一门全新的生意,咱们理应如此!请沈娘子在这里宽坐少待,郝某去后头起草一份契书,去去就来。”
沈惊语笑着点点头:“郝掌柜客气。”
郝掌柜站起身来,心事重重地出了门。
先前郝掌柜的亲近长随一直站在旁边伺候,将郝掌柜和沈惊语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这会儿看见郝掌柜出了门,长随有点犹豫着看了看他,小声问郝掌柜:“掌柜的,您莫不是真要跟沈娘子就这么把契书给签下啦?”
郝掌柜皱了皱眉:“那要不然呢?”
“这个……”长随欲言又止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小人觉得,这沈娘子方才的态度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您都跟她在一起合作这么长时间了,她却连一个小小的酱料保鲜方法都不肯告诉您,这岂不是太拿您当外人了么。”
郝掌柜听得皱起了眉头,不悦地瞥了长随一眼。
他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人,对长随肆意插嘴、品评他和沈惊语之间的生意的举动自然是颇多不喜。
不喜归不喜,若是放在平日,只怕郝掌柜是一早就该训斥长随了,甚至给他个耳刮子都是轻的。
只是今日,郝掌柜非但没训斥长随,甚至就连一句话都没说。
这说明,郝掌柜对这件事也颇为不喜!
长随福至心灵,跟在郝掌柜身边讨好地小声叨叨:“掌柜的,那沈娘子也太不近人情了,既然她不近人情,那咱们是不是也不该这般的宽厚了?要是咱们一味的宽厚,落在她眼里,恐怕反倒成了她拿捏咱们的把柄。”
郝掌柜沉着脸看了长随一眼,没说话。
长随正要继续撺掇郝掌柜几句,冷不防柴火垛旁边传来个妇人怯生生的声音:“老爷,这是什么地方,是长青楼不是?”
“什么他?”
郝掌柜吓了一跳,不悦地回过头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柴堆旁边多了个乡下来的半老妇人。
那妇人双手粗糙,掌纹里全是泥土,她手里挎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块布,郝掌柜抽冷子看了一眼,发现布巾底下盖着绿莹莹、翠生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嗯,再想想这妇人的打扮,恐怕她拿着的是什么时令蔬菜吧?
郝掌柜皱着眉头又打量了妇人一眼,摆了摆手,还算和颜悦色地道:“你要卖菜,自己去前头找厨子,我不收菜。”
郝掌柜面前的妇人,当然就是齐大娘。
原本齐大娘乡下人进城,面对郝掌柜这般体面的城里人总多少有些胆怯,然而一看见郝掌柜面容和蔼,不像传说中的城里人那般鼻孔看人,齐大娘这心里倒是安定了几分。
她不但没听郝掌柜的话去找厨子,反而还挤出个满脸褶子的微笑,大着胆子问他:“您老,就是长青楼的大老板?”
郝掌柜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有点不痛快,摸摸胡子道:“你若是没事,就莫要来找老夫了。”
说罢,郝掌柜就想去后堂起草一份契书。
齐大娘却拦住了郝掌柜,直接手忙脚乱从篮子里拿出辣椒,陪着笑脸就要往郝掌柜鼻子底下塞:“掌柜的您看,这是我拿过来的货!新鲜得嘞,都是自家种的……”
辣椒辛辣刺激的味道骤然冲进郝掌柜鼻端,郝掌柜被呛得干咳两声,一下子黑了脸,怒骂长随:“你是死人不成?”
“老爷您……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