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城兄如晤,方才之事愚弟确然有错,只是兄妻亦不是良善之辈……”
欧阳成川一开口就以控诉的语气狠狠谴责了沈惊语一番,一边拐弯抹角说沈惊语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又故作大度地表示自己不跟她这个女流之辈一般见识。
等贬损完了沈惊语,欧阳成川话锋一转,进了正题。
“达汗族人正拟卷土重来,凉州危殆!如今正是捐弃前嫌、联手应敌之时,兄长切切不可因一女子意气用事,贻误战机。”
“弟成川顿首,再拜。”
沈惊语看着这封信,皱起了眉头,“……”
瞧欧阳成川的意思,他是觉得达汗族还要再卷土重来?
问题是先前达汗族的主力便已经被贺宴城带着凉州府的府兵剿灭了,后来还有小股散兵游勇试图反扑,也被沈惊语自己带着靠山村的人齐心协力给压了下去。
如此这般,当真还会有达汗族的残余势力吗?沈惊语有点拿不定主意。
兹事体大,沈惊语也没想着要隐瞒谁,便直接将这事儿告诉给了贺宴城。
贺宴城听得皱紧了眉头。
沈惊语等他消化一下这件事,才开口问他:“你觉得,欧阳成川说的是实话吗?”
“他……”贺宴城艰难地遣词造句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沈惊语,“我觉得,欧阳成川不是会拿这样的事情说笑的人。”
沈惊语点点头:“我明白了。”
贺宴城说完有点不安,轻咳了声:“沈惊语,你信他么?”
“我不信他。”沈惊语很坦然地道,“但我信你的判断。”
既然贺宴城说欧阳成川不会拿这件事说笑,那她就先信着好了,横竖等这事儿完了,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她再来对付欧阳成川也不迟。
沈惊语如此淡定,且接受程度良好,倒是让贺宴城有点意外。
他沉默了好半天,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沈惊语点点头:“嗯,我信你。”
一时话毕,沈惊语自己回屋里去继续倒腾辣椒,贺宴城则是开始思索胡人会不会来、若是来了,又该怎么应付。
另一边。
欧阳成川满脸晦气出了靠山村,骑着身形健硕、一看就价值千金的青骢马,回到九里坡镇上最豪华的客店去。
他一路神色怏怏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
于是欧阳成川一回到客店,便有忠心的老仆迎接上来:“公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贺宴城他……”想想自己方才遇见的窘境,欧阳成川忍不住地咬牙,“他居然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还说我不该指点他和他那个妻子的事!真真枉费他在我爹身边待了那许多年,连一点恩情都不记得。”
老仆一听,而已是义愤填膺:“大恩成仇了!咱欧阳家养了他贺宴城那么久,没想到竟是养了个仇人。”
欧阳成川气了一阵,又忧心忡忡叹了口气:“哎,但愿他还能记得我爹说过的话,记得要以天下为己任!要不然,我爹可当真是一番好心喂给了一个白眼狼。”
老仆叹了口气:“正是如此,不过三公子,您也说过了贺宴城已经不太听您的话了,既然如此,那您是不是要做两手准备才行。”
欧阳成川问:“什么准备?”
“准备,哼哼!”老仆眼睛一眯,心头已经有了成算,“咱们可不能将指望都放在贺宴城身上,还得再做一手准备才行!比方说,咱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给附近县城的知县啊。”
“是么?可……”老仆说得理直气壮,欧阳成川倒是犹豫了,“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不信任贺宴城了?会不会伤了他。”
老仆叹了口气:“三公子,您为人就是太好了!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还管得上贺宴城是什么想法吗,他愿意接受也得接受,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