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他去主动找这老婆子,让她去想法子害沈惊语一把,这老婆子虽说是不怎么聪明,却也一直对他的身份颇有疑虑、没敢多联络他。
可今儿这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的不成,薛嬷嬷居然真主动联系他了?这事情,怕是有几分不对。
休屠王子看见丰长明神色踌躇,很不屑地问他:“我说丰长明,你又是怎么了?从你来到这里,几乎就没有一天是脸色好看的,就好像被贺宴城那个混账东西灭了国的不是我,而是你一样。”
旁边的胡人们发出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
丰长明心里一阵愠怒,勉强笑了笑:“姓贺的跟小人有仇,跟王子您也有仇,他跟咱俩都有仇,都是一样的。”
原本丰长明还觉得自己是在恭维休屠,谁知休屠一听这话忽然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恶狠狠一脚踹上丰长明的胸口:“呸!谁和你是一样的?”
丰长明差点没被一脚踹死,趴在旁边吐出一口血。
旁边的胡人们也有点诧异,“王子,您……”
“我是苍天的子孙,是草原和沙漠的王!”休屠王子瞪着丰长明,“他呢,他是谁?区区一个凉国杂种罢了,能跟在我身边伺候、帮我出谋划策就已经是三生有幸,现在居然还不思回报我,还敢跟我攀上关系了!我呸,这样的人,我能不好好教训教训吗?”
丰长明听得眼前一黑,他自问拍马屁都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倒是胡人们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是啊,卑贱的凉国人何德何能,怎么配跟咱们的王子殿下相提并论?这个凉国人要是敢再多嘴,我非得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王子殿下说得有道理,不愧是王子殿下。”
“嘿,就算王子殿下说得没有道理又怎么了?这个丰长明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他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个伺候王子殿下的奴隶、宦官罢了,连男人的尊严和骄傲都没了,他还算是个男人么?这样的人啊,就算直接杀了也没什么不行。”
“哈,你别说!他还真不是个男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粗犷地嘲讽着丰长明。
丰长明攥紧了拳头,心头暗恨。
好极,真是好极!亏他最近一心一意,恨不得跪下来舔这些胡人的鞋底,原来这些混账胡人压根就没拿他当个人来看待!
什么真心换真心果然是假的,先前他想带着沈惊语私奔、让她做自己妾室给她体面的时候,那小贱人不也是不肯认么?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为这群身上散发着腌臜气味的胡狗考虑!
丰长明咬着牙,满脸怨恨地点头哈腰,做小伏低。
胡人们嘲笑侮辱了丰长明一阵子,看他一直像个泥人儿一样没点脾气,自己也觉得没劲,便摆摆手放他自己去了。
“得了!别在这里讨爷们不高兴,快点自己滚吧。”
丰长明赔笑:“是是,我滚我滚。”
跑到树后,丰长明心头开始盘算起报仇的计划。
都说谋定而后动,如今他也应该这么做才对!沈惊语,贺宴城,还有那群曾经对不起他的靠山村人……他,迟早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虽说丰长明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刻杀了沈惊语,可他如今的处境却着实不算是多么好。
他暂时还不能直接出手处理了沈惊语,只有继续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地等,好好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能出手一击必杀。
就在丰长明咬着牙,恶狠狠等待时机到来的时候,沈惊语那边的卤味生意已经彻底步入了正轨。
九里坡镇上的人几乎都接受了辣味,而且也不止是镇上,听郝掌柜派来的伙计说,有不少地方的客商来到九里坡之后都对着长青楼慕名而来。
长青楼忙得不要不要的,每日里灶房的辣椒味儿传得连隔壁几间客栈都闻得见,饶是如此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