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城目不转睛地看着孙四蛋的身影,唇瓣嗫嚅,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直到孙四蛋彻底离开,贺宴城都一直没有开口。
沈惊语笑眯眯地回头,看了贺宴城一眼:“夫君,你可是很纠结?”
“我……”贺宴城叹了口气,微微垂眸,“罢了,孙四蛋传信虽然是小事,可那人让孙四蛋来把信递给我,却也确实是怀着不容见光的心思,你倒也没做错。”
沈惊语满意地点点头:“夫君这么想就对了。”
若是大凉国重用了贺宴城,给他好吃好喝再让他卖命,沈惊语当然不会说什么。
若是大凉国只给贺宴城画大饼,还要让他卖命,那沈惊语虽然心里有点不满,却还是不至于说什么。
可问题是现在的大凉国上层明显已经不止是想要简单的画大饼了,他们分明是想一边打压着贺宴城,一边让贺宴城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他们卖命!
沈惊语倒是想问一句,凭什么?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甚至还要从马儿身上割肉!这合理吗?
贺宴城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有时我想到自己一身本事却无法报国,心头难免不安。”
沈惊语握住贺宴城的手,坚定地道:“子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子曰,邦有道,贫且贱,炽也;邦无道,富且贵,耻也,夫君,你可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宴城皱了皱眉,沉默着点点头。
“就连孔孟圣人都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以身殉道,夫君,你又为什么会要求自己不顾朝廷打压,非要为朝廷付出一切不可?”沈惊语郑重其事地看着贺宴城,“夫君,你的性命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
若是贺宴城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她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但,沈惊语也绝不会让贺宴城成为上层肉食者争权夺利的筹码!
在沈惊语灼灼的目光逼视之下,贺宴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行。”
沈惊语点点头,对贺宴城的表态还算满意。
她哼着小曲回过头去,想想又问了贺宴城一句:“那个给你送信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贺宴城想了想:“你说的是他吗?他叫欧阳成川,是欧阳丞相的第三子。”
“哦。”
沈惊语撇了撇嘴。
她就知道这事儿肯定跟欧阳丞相有关系,贺宴城先前可没少被欧阳丞相这老东西洗脑。
看见欧阳丞相的做派,沈惊语心底对他的厌恶也越发的深了几分。
另一边。
孙四蛋吸溜着鼻涕,端着个小碗往家跑。
欧阳成川正穿着一身鲜亮的紫色衣服,牵着好马停在村里的路上,看见孙四蛋过来,他眼前一亮,叫住孙四蛋:“小孩,你等等,我在这里。”
孙四蛋一回头看见欧阳成川,一愣,恶狠狠冲他唾了一口:“我呸!”
唾完吐沫,孙四蛋扭头就要走。
欧阳成川一愣,随即怒了。
他从小就是欧阳丞相千娇万宠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当下恶狠狠地咬牙,大步走过去一提溜,直接把孙四蛋给拎到了自己面前:“你给我过来!”
“恶人,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孙四蛋大吵大闹,又踢又踹,挣扎的时候还没忘了护着自己拿着的煎蛋和猪油,“你放开我!”
欧阳成川恶狠狠地问:“我让你送的信呢,你送了没有?”
“我送没送,跟你有什么关系!”孙四蛋骂他,“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欧阳成川一愣,回过神来那个气啊:“我什么时候成骗子了?”
他从小被父亲教育,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君子中的君子,孙四蛋这话简直就是一个耳刮子抽在他脸上,让他怎么受得了!
“你就是骗子!”孙四蛋好不容易挣脱了欧阳成川,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