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看着梁栋大口大口吃卤肉,吃得香喷喷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奇怪。
她忍不住拉着贺宴城问:“夫君你说,梁栋吃卤肉为什么就吃不腻?”
贺宴城沉吟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沈惊语问:“那,夫君你试试?”
“好。”
贺宴城颔首答应。
他吃东西的姿态很矜贵,但速度绝对不慢。
吃着吃着,贺宴城也皱了皱眉,放下了筷子。
沈惊语见状,问:“你也腻着了?”
贺宴城微微颔首,放下筷子轻轻擦拭一下唇角上并不存在的污渍:“为何会腻?”
沈惊语想了想,猜测:“是不是因为炖肉时间不够,肥油走得不够,才腻着了?”
贺宴城蹙眉沉思:“有可能,但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那又是怎么回事?沈惊语想了想,猜:“是不是因为香料不对?”
话一出口,沈惊语一抬头便看见贺宴城在悄悄瞪她。
哦,也是,她一个连香料的花样都用不明白的二傻子,还跟这儿质疑人家大厨呢?她有这个话语权吗她。
沈惊语一窘,冲贺宴城嘿嘿傻笑了声:“夫君,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就是了。”
“罢了。”贺宴城叹了口气,其实沈惊语的怀疑也算是其来有自,不能说她是全盘的胡思乱想,“你说得确实有理,我一会儿再试试就是。”
沈惊语跟着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宴城是大厨,她是跟着大厨蹭饭吃的那个。
所以沈惊语极有自知之明,从来都不挑饭吃。
梁栋把卤肉给吃了个一干二净,年三十这一天,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天,村里所有孩子都兴奋得不行,拿着爹娘给的钱到处乱跑,上蹿下跳,欢呼雀跃。
今年虽然不是个丰年,但托了沈惊语和贺宴城的福,全村的人都得以安生存活,而不至于被胡人屠杀、被歉收的年份给拖累致死。
所有人都对沈惊语感谢得五体投地,便商量着一起来给沈惊语送了些吃的。
宋大婶子炸了自己最擅长的萝卜丸子和肉丸子,韩翠花也拿了自家风干的腊肉,就连先前胡三妮儿的娘也做了一条厚厚的土布围裙送过来,笑得难为情。
“沈娘子,要不是你上次给三妮儿留了条路,我知道沈娘子你家啥也不缺,就连夜做了条围裙给你送过来,你放心!这围裙结实着呢,保你能用几十年都不带坏的。”
围裙,嗯……
“多谢胡嫂子,你这礼物多费心了。”
沈惊语含笑道谢,接过围裙暗搓搓地看了贺宴城一眼。
嗯……虽说现在贺宴城穿着狐裘看不出来,但他的腰其实还怪细的,说是蜂腰猿背也不为过。
虽说胡嫂子缝的围裙腰围有点小,但就贺宴城这带劲的小腰,能穿!
沈惊语美滋滋地点点头,看着那条土布围裙便越发地满意了。
胡嫂子不知道沈惊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她看见沈惊语喜欢自己的围裙,也很满意。
两个人都十分满意,气氛相当的和谐。
贺宴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冷颤,回头蹙眉地看着身后。
沈惊语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跟几个嫂子婶子谈笑风生起来。
梁栋正跟贺宴城一起拾掇着院子,发现贺宴城手忽然停顿了下,不由憨乎乎地问了一句:“将军,您这是干啥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贺宴城皱着眉头扫了梁栋一眼,“干你的活去。”
“……哦。”
梁栋委屈巴巴宛若一条小狗,耷拉着肩膀子继续干活。
下午时分,贺宴城脱了狐裘进了灶间,开始准备年夜饭。
沈惊语放下手里的灶糖,拿出围裙,笑得甜滋滋的:“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