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半晌,贺宴城闷声问:“如此,那个花……花什么的国王,他听见的就全是好消息了么?”
“对呀,当然了!”沈惊语笑眯眯地点头,“他这样折腾,谁还敢带不好的消息给他?即便如此,那些不好的事情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发生,只是人们不肯再将那些消息带给他而已。”
贺宴城蹙眉:“这国王未免心思狭隘,身为君王却阻塞言路,这是取死之道……”
说着说着,贺宴城自己就明白过来,定定地盯着沈惊语。
沈惊语笑了:“夫君,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
贺宴城说得没错。
所以故事里的花剌子模国王最终身死国灭,下场惨烈至极。
沈惊语可以确定,如果大凉国的皇帝接下来还是这个熊样,那他身死、大凉国改朝换代的日子也不日便将到来。
想到这里,沈惊语忍不住默默看了看贺宴城。
沈惊语对这个大凉国并没有什么感情,她只是有点可怜大凉国的万千子民而已。
皇帝确实昏庸愚蠢,但这和凉国子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大凉国当真要天翻地覆一番……那么最终,可怜的人只会是凉国的民众而已。
沈惊语忍不住问贺宴城:“夫君,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
贺宴城微微一怔,面色复杂。
沈惊语耐心地点点头:“对,有想法吗?”
贺宴城语气极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我如今已经是庶民之身,能有什么想法。”
沈惊语笑道:“虽说咱现在都是庶民,但想想总没错吧?人家都说身在草莽中,心怀天下先,莫非人家能想,咱不能?”
贺宴城无奈地看了沈惊语一眼:“这话是犯忌讳的,别乱说。”
沈惊语笑眯眯地应声:“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拿这话在夫君你面前说,是不是?”
“你……哎。”贺宴城叹了口气,一听这语气他就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都白费了,沈惊语是绝对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既然你要听,那就回屋子里说吧。”
“好呢!”
沈惊语笑着答应一声,拉着贺宴城回了屋。
此时,京城。
尤通判已经回到京城好几天了。
他先是去上级衙门述了职,又去相熟和交情不错的官员们家里稍稍走动了几次,总的来说十分低调,回京的事情也没让多少人知道。
这会儿大凉国的实权职位不多,加上年关将近,尤通判得等到明年二三月份仲春时节,才能等到调令下发。
于是这段时间,尤通判便蹲在临时赁来的院子里,鲜少出去。
尤通判低调,尤夫人就更低调了。
好歹尤通判还肯出出门,尤夫人则是直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给拘在了院子里。
尤通判看着尤夫人的动静,都觉得纳闷:“夫人为何不肯出门啊?”
“还不是因为老爷你的吩咐么!”尤夫人没好气地哭诉,“沈家在京城算是豪富之家,到处都有沈家的下人行走,我先前和沈夫人苗氏交情又是那般的好,他们一见到我,非得告诉苗氏不可。”
尤通判不信:“都说商人重利,那苗氏真能这么想着你?我看不至于。”
“怎么就不至于!再说了……”想想先前沈惊语的话,尤夫人脸色也有点阴沉,“小心点总没错。”
尤通判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颔首道:“贤妻说得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什么事情都该小心点。”
尤夫人回嗔作喜,捏了尤通判一把:“你怎么才知道呀你。”
尤通判呵呵一笑。
气氛融洽。
在没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俩人之间的感情还算是不错,在京城的官宦人家里也算是少数。
可惜,尤夫人还是算漏了。
这日她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