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胡人真的来了,尤夫人一激灵,也顾不上哭了:“这,你说的都是真的?胡人当真来了?可丰秀才不是这么说的啊,他不是说……”
“哎哟我的夫人,都到了现在您还看不出来?”长随急得直跺脚,“丰秀才他说的那些鬼话,纯粹就是骗您的!他骗了您!”
尤夫人张了张嘴,表情变得失神。
“骗我,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尤通判一回来就发了那么大的火气,怪不得他忽然觉得沈惊语也没那么不可信了!更是怪不得……原来,她是被丰长明给坑了!
尤夫人欲哭无泪,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出声。
许久,她忽然一抹脸,恶狠狠地道:“把沈惊语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知道胡人一定会来犯边的。”
尤通判好不容易调理好心情,刚下了轿子想吩咐尤夫人离开靠山村,就听见了尤夫人的话。
他老脸一黑,怒道:“够了!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回府城,现在就回去。”
“老爷!”尤夫人不依,“这件事透着诡异,沈氏一个无知的妇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要我说,这件事关系重大,咱们不如拷问她一番!重刑之下,不怕她不说。”
“诡异?我没看出什么诡异,我只看出你对沈氏心怀偏见!”尤通判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尤夫人,“你居然还想对她用刑,我看你真是糊涂油蒙了心了!走,现在就走。”
“老爷……”
尤夫人死赖着不想走,眼神里透着丝丝的狠戾,还想对沈惊语动手。
尤通判索性下了最后通牒:“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现在就写一封放妻书给你!到时候不管你走不走,都和我尤某人无关。”
尤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跟尤通判别扭着来了:“老爷你别气,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话虽如此,尤夫人脸色还是难看,时不时往沈惊语家院子里瞟上一眼。
瞧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对沈惊语下手。
尤通判一看尤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从今天开始,我绝不准你再去找沈氏的麻烦!你要是再找沈氏的麻烦被我发现,我也直接写放妻书。”
尤夫人一下子惊呆了:“老爷,你怎能如此!我,我是你的原配嫡妻啊!”
尤通判嫌恶地一甩袖子:“贤妻是家中之宝,若是娶妻不贤,还不如没有这个妻子!行了,收拾收拾就走,别耽误时间。”
尤通判说完,自己直接上了轿子。
尤夫人欲哭无泪了许久,咬咬牙也上了轿子。
沈惊语在隔壁院子里,将尤夫人和尤通判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有点意外,没想到尤通判居然还是个明理的,还制止了尤夫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她不少功夫。
尤夫人就算心里再不服,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找她的麻烦,从今天开始,她是不用再操心尤夫人的事儿了。
沈惊语正高兴着,她怀里抱着的贺月牙忽然抬起头,软糯糯地问:“娘亲,爹爹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爹爹?”沈惊语一愣,笑了笑,“别急,爹爹马上就回来。”
贺月牙点点头,白嫩嫩的小手拽着沈惊语的衣襟:“爹爹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外头好吵,月牙儿怕。”
沈惊语低头,吧唧亲了贺月牙的脸蛋儿一口:“月牙儿别怕,娘亲会陪着你的。”
贺月牙用力吸了吸鼻子:“嗯,月牙儿听话,有娘亲在,月牙儿什么都不怕。”
沈惊语欣慰一笑:“月牙儿真乖!娘亲去给月牙儿找点心吃,可好。”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就在这时,贺宴城回来了。
贺月牙也顾不上吃点心了,赶紧倒腾着两条小腿跑过去:“爹爹!爹爹回来了——”
“嗯,爹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