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是个憨的,平日里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殊不知这话让村里人听着就更不对味了。
村里人纷纷哄笑起来,就连宋大婶子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赵铁柱瞪大了一双牛眼看着众人,很茫然:“你,你们笑啥?”
苏里正气不打一处来,脱了鞋冲着赵铁柱追过去:“笑啥,你说他们笑啥?小兔崽子,你护着你媳妇、不乐意气她,你就乐意气我这个老头子!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赵铁柱被追得嗷嗷叫,终于明白了苏里正为什么这么生气:“里正叔,我冤枉啊!嗷……我、我可没有不顾你死活的意思!我冤!”
苏里正哪肯这么放过赵铁柱,咬牙切齿穷追猛打。
赵铁柱被追得上蹿下跳。嗷嗷乱叫。
村里人全都看得嬉笑不止,就连沈惊语也笑了。
在县城的时候,她身边都是有钱有势或者有未来的人,和靠山村的人不可同日而语,但沈惊语却总觉得在县里的日子没有回到靠山村舒坦。
或许,这就是人的区别。
相处一段时间,沈惊语早已和靠山村的人有了感情,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该、也并不能看着靠山村的人被南下打草谷的胡人当成箭靶子活活射死、当成砍瓜切菜活活砍死。
沈惊语清了清嗓子:“好了里正叔,您别追了!铁柱年纪轻轻的身体好,他跑一跑没事儿,您别再把腰闪了。”
“哼……这倒也是。”苏里正见好就收,愤愤地瞪了赵铁柱一眼,“臭小子,多亏沈娘子给你求情,我老头子才肯放过你!你可别忘了感谢人家沈娘子。”
赵铁柱连忙扭头感谢沈惊语:“谢谢沈娘子!谢谢。”
沈惊语淡淡笑了笑,清清嗓子:“里正叔刚才不是想问,阿朗到底有没有考上吗?我现在就告诉大家,阿朗不止考上了,还考上了廪膳生员。”
一听桑朗考上了,众人顿时一片欢腾。
但是沈惊语说的最后几个字,他们也是真听不懂。
苏里正问:“啥是廪膳生员?”
宋大叔抢着解释:“廪膳生员就是秀才里最顶尖的一波人,就是秀才中的秀才!”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指指沈惊语,“嘿嘿,这都是沈娘子跟我解释的。”
“好你个老宋!”苏里正笑骂一声,又有点期待地看着沈惊语,“沈娘子,这个廪膳生员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靠山村以前从来没出过廪生,苏里正不知道廪生怎么回事也是理所当然。
沈惊语笑着点点头,还举了个例子:“确实如此,隔壁村的孙举人您知道吧?他先前就是廪生。”
“原来如此!”苏里正一听,看向桑朗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敬佩,“想不到阿朗小小年纪,读书居然这么厉害。”
桑朗红了脸,连连摇头:“没有,我没什么可厉害的,都是乡亲们抬举我了。”
沈惊语笑了笑,叫他:“阿朗。”
桑朗惴惴回头:“哎,沈姐姐。”
“阿朗,谦逊固然是好事,但若你有这个实力,就不必再谦逊了。”沈惊语淡声道,“过度的谦逊一则会让人以为你不够真诚,二则落在那些不如你的人耳里,他们又会怎么想?”
桑朗想了想,瞬间凛然:“他们会觉得,我是在故意嘲讽他们。”
“对,就是如此!”沈惊语点头肯定道,“所以阿朗,咱们该谦逊的时候就谦逊,不该谦逊的时候也千万别平白无故的谦逊,明白了吗。”
桑朗听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郑重其事地点头:“谢谢沈姐姐,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沈惊语笑笑,温声道,“阿朗,人有才华,就像是一把锥子揣在口袋里,就算你什么也不动、什么也不做,锥子也自然而然就会戳破口袋、漏出一个尖来,你明白了吗。”
桑朗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
桑婉儿在旁边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