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朗“啊”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
丰长明厚着脸皮道:“你我都是读书人,以前却鲜少在一起聚过,现在正是该亲近的时候,不如我去你家里坐坐,你看如何。”
“这……”
桑朗满心都是拒绝。
但他为人本来就善良,被桑婉儿保护得极好,加上他的老师孙老举人又是个端方君子,如此种种,更是让他难以拒绝丰长明的要求。
桑朗一时间僵住了。
此时宋大婶子恰好从旁路过,看见丰长明正跟桑朗说着话,便皱着眉头多看了一眼。
难不成,丰书生实在是饿得不像话,便去找桑朗要饭吃?
这也太丢人了吧!
罢了,这件事到底牵扯到两个书生,她一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还没这个资格插嘴。
宋大婶子挎着一篮子野菜,找上了沈惊语。
沈惊语一看宋大婶来了,笑问:“婶子今儿怎么有心来?快坐。”
宋大婶子把一篮子往野菜沈惊语手边递了递:“今儿在山脚挖了一筐苋菜,送给你尝尝鲜!秋收这会儿,正是吃苋菜的时候。”
沈惊语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苋菜饺子香得很呢!改明儿我叫我家夫君包一些,给婶子你送去点,也给桑家小子送去一些。”
“你这……”宋大婶子刚想劝沈惊语,别总让男人干活,自己也多少得干点。
但片刻后,她皱了皱眉,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桑家那小子,我刚才看见他似乎被丰长明给缠住了!”宋婶子咋了咋舌,“说起来,这次县太爷治罪,怎么就让丰书生给逃过去了呢?我以前单知道丰书生不要脸,却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啧啧,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沈惊语一凛:“宋婶子,你说什么?你看见阿朗和谁在一起?”
宋婶子没想到沈惊语居然这么严肃,一时有点懵:“我……我看见桑朗和丰书生在一起啊,咋了?”
咋了?出问题了!
沈惊语来不及跟宋婶子多说,直接从座椅上蹿起来往门外跑。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一阵,总算是来到桑朗这边。
这会儿丰长明已经假惺惺地劝了桑朗好半晌,渐渐不耐烦了。
“桑贤弟,你能不能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能不能带我去你家里看看?且不说咱们都是读书人,就算看在往日情谊的份上,你也不该这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沈惊语刚一来,就听见丰长明这句。
她当场冷笑一声:“丰书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和阿朗还有什么情谊可言。”
“沈氏?”
丰长明一激灵,回头看是沈惊语来了,顿时气得不行。
丰长明心里也清楚,沈惊语一来,他这计划怕是就要泡汤了。
与其继续和沈惊语纠结,不如直接离开的好。
丰长明阴狠地瞪了沈惊语一眼,怒气冲冲扭头走了。
他走得很气恼,连回头看桑朗一眼都不曾。
沈惊语见状冷笑,扬声道:“口口声声说什么情谊不情谊的酸话,实际上一看我来,就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丰长明,你这情谊值几个钱?”
丰长明被沈惊语戳中了痛处,他脚步颠簸了下,凶狠地回头刚要开口。
沈惊语又冷笑了声:“好在你对阿朗的情谊还不算深,要是你跟阿朗的感情,就好得跟你和杨书生一样,那阿朗才真是前途无光呢!怕是要被你像出卖杨书生一样,也给出卖了吧。”
“你!你……”丰长明又被狠狠踩了一下痛脚,跳脚怒道,“沈氏!你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迟早有你好果子吃!”
丰长明说完,怒气冲冲地跑了。
是真的在跑,连跑带颠,完全没有了先前作为读书人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