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听得愣了下,忍不住就失笑了。
孙举人听得瞪大了眼睛,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蠢货!老夫用你多嘴?我正跟沈娘子说着话,轮得到你无礼吗!”
孙旺一阵委屈:“我,我咋就无礼了?爹啊,沈娘子她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孙举人气得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这话沈娘子说得,你说不得!糊涂东西。”
“……哦。”
孙旺耷拉着脑袋,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沈惊语依稀还从孙旺嘴里听见了一句,“凭什么”。
孙旺这人心思浅,不服气的模样浮在表面上,压根藏不住。
孙举人越看这个糊涂儿子越不顺眼,拄着拐杖就要下轿,狠狠揍他一顿棍子。
孙旺吓了一跳,蹦起来就想跑路。
沈惊语见状连忙咳嗽一声,拦在孙举人和孙旺中间:“举人您别生气,这天热得很,您动气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孙举人闻言这才作罢,狠狠瞪了孙旺一眼:“要不是沈娘子帮你说话,你试试!”
这般闹了一通,孙旺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冲沈惊语道了声谢,臊眉耷眼别别扭扭继续跟在轿子旁边。
来到桑家,沈惊语将东西交给桑婉儿。
桑婉儿想要推辞,奈何这里人多,她和沈惊语撕扯推让起来怕不好看,只能勉强收了。
沈惊语随即看向孙举人,笑道:“桑家地方小,怕招待不下这么多人,我家是新起的屋子,孙举人不妨带人去我家小坐,如何?阿朗和婉儿也一起。”
孙举人恰好也有这个意思:“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话说回来,桑家虽然小,但能养出阿朗这样努力上进,品格又好的学子,当真是件好事啊。”
沈惊语笑着颔首:“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阿朗品性好,不拘在哪儿都能读好书。”
桑朗被沈惊语夸得一阵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已经养出肉肉的脸颊,也泛起了些许红色。
孙举人眼前一亮:“哦?随口引用刘梦得的词句,看来沈娘子当真是读过不少书啊!”
她在现代的时候的确读过不少书,但那都是理工方面的。
至于《陋室铭》……要不是义务教育课本里有,恐怕她还真没法随口就引用出来。
沈惊语愣了下,微微一笑,也不辩解,而是顺着孙举人的话自谦一句:“不过看过几本书,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她越谦虚,孙举人对她的印象便越好,下了轿子跟沈惊语一前一后走着,说说笑笑进了沈家院子。
来到沈家,孙举人进了正屋坐。
贺星和贺月牙看见客人来了,一个个按照沈惊语先前教过的礼节,出来给孙举人见礼。
“见过孙爷爷,孙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见过孙叔叔。”
两个小奶包异口同声,声音甜糯糯的,怎么看就怎么让人喜欢。
就连孙旺都挠挠头,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孙举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从荷包里拿出两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玉坠子递给两个孩子。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来,孩子们过来拿着,当作孙爷爷的见面礼。”
贺星和贺月牙没急着接,而是齐刷刷地看向沈惊语。
沈惊语点点头:“长者赐不敢辞,既然是孙爷爷给的,你们就拿着。”
听见这话,贺星和贺月牙才乖乖伸手接了。
沈惊语随口说出的一句,让孙举人更是听得连连点头,眼里都是对她的欣赏。
一时话毕。
孙举人清了清嗓子,在官帽椅上坐定,看向沈惊语:“这几日田地缺水的事情,想来沈娘子已经听说过了。”
沈惊语点点头,态度倒是爽快:“听说了。”
不过,她多少有点意外。
没想到孙举人来到这里,居然不是找里正商量田地干涸的事情,而是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