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气喘吁吁,一步快似一步地跑过来,背上还背着钢叉和弓箭。
他跑得忒着急,半路上把鞋跑掉了,还得停下来去捡鞋。
苏里正都看不过去了,呵斥赵铁柱:“干啥呢这是!你慢点,磨刀不误砍柴工。”
“哎,我,我知道。”
赵铁柱吭哧吭哧答应一声,再跑过来的时候,速度果然就慢了些许。
紧赶慢赶,赵铁柱终于呼哧带喘,来到众人面前。
苏里正黑着脸:“你干啥去了,来这么慢?你咋不太阳晒屁股了再来?”
沈惊语却轻轻“咦”了一声。
她一眼看见赵铁柱脸上破了一道,似乎是被女人指甲抓的,脖子上还有一条血迹一直延伸进领子。
苏里正一直注意着沈惊语的动静,一听沈惊语说话立刻问:“贺家的,这是咋了?”
“没什么……”沈惊语视线在赵铁柱身上转了转,若有所思,“里正叔,现在不是追究赵铁柱责任的时候,咱先进山吧。”
“行!那咱就先进山。”苏里正说着说着,回头狠狠瞪了赵铁柱一眼,“你瞅瞅!你犯了错,还得让人家贺家媳妇来帮你说情,你办的这是人事儿吗?走,进山!”
苏里正一声命令,所有人一起进山。
路上,贺宴城一直亦步亦趋,寸步不离地护着沈惊语。
沈惊语好几次想停下来跟小动物说说话,询问一下深山里的情况,都被贺宴城的贴身保护给破坏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没办法。
要是贺宴城心怀不轨,她还能骂几句,但人家明摆着是好心,她要是再怼几句,那不成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但她也是真需要个时机从贺宴城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好好问问。
沈惊语正发愁,视线不经意间一转,看见了旁边的赵铁柱。
有了!这不就是现成的借口吗?
沈惊语眼前一亮,回头看向贺宴城,声音甜腻腻的仿若吃了十斤蜜糖,能把人给齁死:“夫君,我有一事相求。”
“……”贺宴城沉默了下,“好好说话。”
沈惊语悻悻:“……这不是赵铁柱刚才来得太慢吗,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来这么慢。”
贺宴城道:“行,你去。”
“哎!我就知道,夫君最是通情达理,人中龙凤。”
沈惊语又笑吟吟吹了贺宴城一通彩虹屁,步子落后几步,来到赵铁柱身边,清清嗓子开口:“赵铁柱啊。”
赵铁柱自从一来就魂不守舍的,一直呆呆地看着发呆。
赵铁柱吓得一哆嗦,差点没一头栽到旁边的沟里去。
沈惊语嘴角抽了抽,赵铁柱这小伙子的表现,很难不让她认为是自己把他吓到沟里去的。
收拾一下情绪,沈惊语咳嗽一声,继续慈眉善目地问:“你今天为什么来晚了?”
赵铁柱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就是……”
沈惊语笑了笑,目光如炬:“是不是因为,你和你娘子吵架了?”
赵铁柱一惊:“你,你咋知道?”
沈惊语笑而不语。
不是因为赵铁柱娘子,那还能是因为啥?总不见得赵老汉跟赵铁柱吵架,一爪子先挠脸,另一爪子跟着就挠上脖子了吧?
沈惊语继续问:“你和你娘子吵架,是不是因为里正不让你把这件事告诉她?”
“这,我……”赵铁柱低头嗫嚅,许久许久才小声道,“翠花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好奇。”
沈惊语心里啧了一声,看不出来,赵铁柱还挺护着自个老婆的。
“你妻子叫什么?”
“翠花,她叫韩翠花!”赵铁柱脸上浮现幸福的光,“翡翠做的花儿,沈娘子你说这名咋恁文雅,恁好听?可比我这个‘铁柱’好听多了,翠花她这个人也是娇滴滴的,好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