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在一旁的小溪里洗净手上的鲜血,兜兜转转回到大树边上。
她回来的时候,贺宴城恰好也回来了。
即使沈惊语洗过手,风里仍然传来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贺宴城一下子拧死了眉头,声线冷厉:“你去什么地方了,手上为什么有血?”
沈惊语指了指一旁母狼的方向,实话实说:“我方才看见有只野兽受了伤,便下来帮了它一把,为它接生。”
“是么?”贺宴城冷笑一声,脸色瘆人无比,“沈惊语,如此离谱的理由,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为什么不会?
沈惊语一脸莫名:“可是夫君啊,如果我不是去帮那只受伤的野兽,还能是去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我故意将双手染上了鲜血,目的就是将山林里嗜血的野兽引到这里来,让它们攻击你吗?”
贺宴城呼吸一促,眸光越发阴鸷。
他的想法,居然被这个毒妇给猜到了。
沈惊语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夫君,我真没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贺宴城拧死了眉头,正要开口。
忽然,森林里传来一声狼嚎:“呜嗷——”
居然有狼!贺宴城全身肌肉瞬间紧绷,伸手一把揽住沈惊语肥腻的腰肢,将她带到树上安全的地方暂避。
一只银白色毛皮的狼叼着只死去的小鹿在树下停下,将小鹿放了下来。
它扭头往树上贺宴城和沈惊语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走掉了。
贺宴城死死抓着宝剑,神色几分怔愣。
狼从来都是成群出没的,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恶战,却没想到……它居然单枪匹马地出现,而且就这么走了?
沈惊语看了看怔忡的贺宴城,弱弱举手:“夫君,我就说过我刚才救了只野兽嘛。”
贺宴城回头瞥向沈惊语,脸色复杂无比:“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一只狼?”
“嗯嗯!那可不是?”沈惊语猛点头,“还是一只知恩图报的狼呢。”
荒谬,这是什么糊涂话?
贺宴城想要张口斥责沈惊语,然而低头看看那只死鹿,声音又噎住了。
如果被沈惊语救下的狼不是知恩图报……那么,树下的鹿又该如何解释。
这件事太过奇怪,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似乎,和平时过于不一样了些。
贺宴城沉吟着,一时不由怔了。
沈惊语没发现贺宴城的想法,乐滋滋地开口:“哎夫君,你说鹿肉好吃吗?”
贺宴城顿时就不怔忡了,冷冷地道:“鹿肉尚可。”
“那就好!”沈惊语点点头,掰着手指计算,“小鹿全身都是宝,鹿肉可以吃,鹿茸可以入药,恰好这一味熟干地黄丸就需要鹿茸!还有鹿血……咳咳。”
鹿血的作用多少就有点复杂了,沈惊语没好意思明说,咳嗽一声糊弄过去:“夫君,咱们想个法子将它带回家去吧!”
贺宴城下了树去点篝火,篝火燃起,他沉声问:“你不是来找赤茯苓的?”
“哦对,我想起来了!”沈惊语一拍大腿,往东一指,“赤茯苓就在一里地之外。”
贺宴城眸光骤然一亮。
他盯着沈惊语半晌,颔首:“我信你一次,夜里山上太过危险,明日天亮再往东去找赤茯苓。”
沈惊语嘿嘿一笑:“夫君真好,谢谢夫君。”
贺宴城怔住,在篝火边取暖的手狠狠一僵。
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从未这么好过,自从她被继母设计爬上自己的床,可如今她却一转对自己的态度……
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惊语倒是不知道贺宴城那么多心思,一夸完便在篝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扭啊扭的睡着了。
于是最终只有贺宴城一个人睁着眼睛辗转到天明。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