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陛下!臣妹求你了!不要伤害鸢儿!”欧阳明珠跪在欧阳明台身边,双手紧紧的攥着欧阳明台的衣角。
“夫人……”窦英看着原来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如此卑微的乞求。只感觉自己实在无用,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守护。他心如刀割,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当初就战死沙场。至少现在夫人不必如此卑微,女儿不必受苦受难。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有半分公主的气度!在朕抓到窦鸢之前,你们谁都不许死!不然窦鸢也绝无活路!”欧阳明台挣脱欧阳明珠的束缚,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只觉得自己受了最疼爱的皇妹欺骗,遭受了重臣的背叛。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在他眼里,所有人皆是他手中的棋子。有用则活,无用则死。
欧阳明台不知道自己的做法错了吗?哪怕知道,也不会承认。这次的气恼,未尝没有窦英撕破了他虚伪的面具而失态。
“朕没有错,朕也不会错!都是你们逼朕!”欧阳明台自欺欺人的说道。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这些话在欧阳明台看来就是放屁。身为帝王,就应该口含天宪。手握生杀之权柄,掌控天下之运转。无人不可为子,无人可出棋盘。能出手博弈之人,唯有他一人耳。
“回宫!”欧阳明台冷淡的说道。
出了卫国公府,欧阳明台又恢复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他认为只有让人摸不清他的内心,才能极大的增加帝王的神秘色彩。
“喏!”王瑾亲自驱车驶向皇宫。
“呼~总算走了。”李绅长舒了一口气。对于欧阳明台的造访,他是如坐针毡。生怕欧阳明珠哪根筋搭错了,让他一起殉葬皇陵。
“你们都给本官盯紧了,若有半点差池,本官拿你们是问。”
“喏!”皇城司小吏连忙应承道。
李绅说完便趋身离开了。他现在可算知道这个差事的难做,有功无赏,有错必罚。与其自己得罪人还不落好处,不如让那些手下盯着,自己快活逍遥。出了事儿,也可以推到这些手下的身上。何必自寻烦恼,徒增麻烦?
“呸!真不是个东西!”那小吏忿忿不平的说道。
“这些上司哪个把咱当人看?还不是当替罪羊。有功劳他们捞了去,有罪过便拿咱们顶上。都是一丘之貉,还是自求多福吧。”另一个小吏开解道。
“也不知道这王八犊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爬到咱们头上。”
“你不知道?”
“知道啥?”
“听看门的老邓说,这小子是出卖了卫国公府才换来的这泼天富贵。”
“就凭他?一个穷酸秀才能出卖卫国公?”
“你可别不信。早上的时候你没看见那个丫鬟对他拳打脚踢的吗?我估摸着应该是他的姘头。应该就是从那丫鬟嘴里得到的消息,才博了这场富贵。”
“那丫鬟不是中午的时候就……他可是眼都没眨一下……”
“要不人家能当头呢?就这翻脸无情的手段,换一般人能干的出来不?听说那丫鬟还被他命人丢到乱葬岗了,啧啧啧……”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这有时候读书人发起狠来,可比咱们还畜牲。”
“去……有你这么说自个儿的吗?咱们皇城司的手段虽然下作,可也不过是听人差遣,为人办事。这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手上的杀孽,说到底还不是上头的……”
“嘘!你不要命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要怪就怪自己没投个好胎,可别祸从口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