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白素纯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法海离开白府。屋外刺穿厚云的阳光犹如支支利箭，却穿不透法海阴云密布的内心。
“你后悔了。”
陈述而非疑问，法海心中已经认定答案。白素纯轻轻笑了笑：“我既知是你，又为何会后悔？”
刹那间，法海瞳孔收缩，“你明白我的意思？”白素纯：“当时有些疑惑，如今醒了也就明白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赶我走？”
白素纯看了眼法海身上的藏蓝色外袍，“昨日种种不过是酒精催化下的意乱情迷。法海，我永远不可能同你在一起。”
“就算你脱下了僧袍又如何？你终究是人，而我是妖。人妖殊途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法海心有不甘却又无法反驳，“白素纯，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面对世俗之见呢？”
屋内的尘埃在阳光之中，自由自在地舞动着。
“我不愿，你愿又如何？”白素纯寒潭般深邃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法海，我不愿成为你成佛路上的羁绊。”
“多年来的修行，你又何必浪费在我身上？救世助人，总好过留在一只蛇妖身边。”
“而且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不会与你们之中的任何人在一起。这件事不会因为一道圣旨，又或是昨晚的一夜缠绵而发生任何改变。”
白素纯本质上，还是那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社会洗礼的沈纯。对于某些事情，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不否认我的偶尔动心，但是法海，几人之中你应该是最了解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所以，你明白吗？”
法海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无奈和妥协：“赚钱。”
“bingo！”提起赚钱，白素纯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我才能成为资本，改变我想要改变的事情。”
“法海，这是大爱啊～”白素纯陷入自我感动之中。“而且，城中的那家樱桃煎听说涨价了。没有钱的话，我怎么吃得起呢？”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我走了，风妖和招财那边，你自己能搞定吗？”
白素纯点了点头，“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不是还有小青在，没问题的。”
法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素纯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我不过是你的红尘陌路，而非你真正的道，赶紧走吧。”
白府前院，正在打扫的康生和小松鼠，一人一畜四只眼睛，齐齐地看向两人。直到白府大门，被白素纯从内无情地用力关上。
“白娘子，你这是何意？”康生不明就里，手中的抹布被揉成了团。“法海师父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他没错。”
白素纯撅嘴沉思，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自己是渣女的感觉。轻叹一声之后，白素纯用力晃了晃头，似乎是想要把脑海中的想法全部甩走。
“我也没错！”
大吼一声，白素纯朝后院走去。康生完全被眼前的情形所震住，整个人傻眼地呆愣在了原地。
听到声音，门外的法海转身回望：“哎……方丈师父，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法海真正的离开，是在玉卿小乞丐将他的包袱，从白府中取出之后。一如来时的孤身一人，走时仍是形单影只。
来时的问题已有答案，可离开时却带走了新的疑惑。
人类的适应能力终究是强大的，不出几日众人就已习惯了法海不在的日子。
所有人默契十足地没有开口询问，反倒是小青时常唉声叹气。白素纯问他原因，他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