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惊吓,钱大娘子的脾气收敛不少。“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还不是你请人喝酒引来的祸事!”
钱掌柜率先站起,接着伸手去扶地上的娘子。
“我又能说话了?!”钱大娘子又惊又喜,钱掌柜却更加蒙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
“娘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钱大娘子没好气地瞥了钱掌柜一眼,“小心那个女人,她和她那个弟弟奇怪得很!”恶狠狠的视线锁定在白素纯身上。
“娘子,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白娘子和小青官人在咱们清波门外的口碑一向很好,你忘了怪病之事了吗?”
昨日小青去钱府绑人之时,钱掌柜正醉得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一切。
钱大娘子懒得理会钱掌柜,始终留意观察着另一边。
“我说大哥,楼上这么多人,你真要当众抵赖,失了面子不成?”白素纯将响锣随手一扔,撞击声砸在中年男子心上。
随着白素纯一步步缓缓走近,中年男子觉得周身空气愈加凝重,忍不住冒起冷汗。
“我知道您不是本地人,但想来在别处也是个颇有名气之人。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宾客一同与您把酒言欢。”
白素纯掠过中年男子,直逼钱掌柜而去。“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做东请客之人赔偿我这小小酒楼的损失,如何?”
钱掌柜吞吞吐吐,竟是一字未说出口。看不过去的钱大娘子上前半步,将其护在身后。
“白娘子,你还要讹人不成?”白素纯故意忽视钱大娘子,不紧不慢地继续朝钱掌柜说道:“这钱是你赔啊,还是你的客人赔啊?”
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死寂,楼上楼下均无人出声。“看来,你也不想出钱,那好办。”白素纯挥手招呼,“小青、小二,咱们开门迎客!”
大堂内依旧东横西倒。
“你这是要做什么?”中年男子先前领会过白素纯的招数,心中十分不安,想不通她又准备搞什么花样。
“我这是酒楼,当然是接客赚钱。”小青此时已经将锁打开,正欲开门。“可你这满地狼藉,客人来了坐哪?”
白素纯转身看向中年男子,“呦喂,您也知道我这乱作一团啊?可这些还不是拜您所赐!至于客人来了坐哪,就不劳您操心了。”
话里话外全是嘲讽,中年男子听得面红耳赤。
“等客人来了,我正好同大家唠唠昨晚有人强抢民女不成,还一气之下砸了他人酒楼一事。”
“最好闹到官府那里去。我想县令大人通情达理,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钱掌柜听到这里,脸色逐渐苍白。
坊间都传闻县令大人与白素纯,因怪病一事十分交好。此事若真的捅到官府,赔了钱财是小,往后生意上的打点要是断了,才是真的麻烦。
“白娘子,这钱我赔便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再将此事闹大。”钱大娘子一听这话,偷偷用后脚跟,用力去踩钱掌柜的脚面。
白素纯藏住笑意转身看向钱掌柜,“您说的可是真的?可我看钱大娘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啊。”
“自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罢钱掌柜便在怀中掏起银票。“疯了吧你!”钱大娘子忍不住出声呵斥,同时伸手阻拦。
“给我闭嘴!”钱掌柜硬气回怼,“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将你的嘴缝上!”
尽管白素纯不喜钱大娘子这种人,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更讨厌男尊女卑的陈旧观念。
“钱掌柜何必动气,大娘子也是出于关心。”白素纯说着抬手,门口的小青心领意会,重新关紧大门走回白素纯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