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猛地反应过来。
在我还没有出山之前,爷爷告诉过我了,阴阳行当有一种奇异的超度鬼神的法术叫鬼戏。
唱戏之人利用手中的乐器和准备好的曲词,对着那些鬼神吟唱,让这些鬼神在音声中消除怨气,放下执念,最终得到解脱。
天下能完全掌握这鬼戏精华的就是我外公的白家。
白家?
当我想起爷爷讲的这些事情时,竟然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当年,在我出生之日。
我妈为了制服那落水的女鬼,为了让那些受害孩子的鬼魂得到超度。即将临盆的她不惜性命,唱了鬼戏。
她自己也因为动了胎气,引得胎位不正,最终命悬一线,被我爹带离了神庙,从此下落不明。
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来自白家?
那她究竟是谁?
我在婉约的女声和悠扬的笛声中浮想联翩,想到自己离奇身世,既心酸又欣慰,对这个女孩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这个女孩的声音很是好听,而且她所吟唱的内容,带着古老的韵律,让人听了有种乡愁泛起的感觉。
在声音中,很多阴兵竟然连手中的兵器都丢下了。
这些阴兵脸上的阴森鬼气在这吟唱中逐渐消失,同时浮现了思乡的神情。
我立刻猜测出这个女孩唱的应该是这些阴兵当年所在之地流传的歌谣,那是千年以前,曾国流传的歌谣。
很明显这个女孩是想用这鬼戏超度宁远和那些阴兵,而且从这些阴兵的反应上来看,效果很明显。
这一次,就连宁远都有些神情恍惚了,连他胯下的骷髅马都有种想卸甲归山的感觉。
不过,渐渐地我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劲。
因为鬼魂被超度之后,怨气被消解,就会放下执念,或者重入轮回之道,或者烟消云散还于大千世界。
但这些阴兵却好像只是一种迷茫状态,不知去何地,也好像离不开。
总之,我感觉身边的阴气虽然已经停歇但却并没有消散。
这种感觉在我刚才的打斗中就已经感受过了,那些阴兵一次次被击碎,却又一次次重组。
好像这个空间就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你可以把这里面的东西给击碎,却不能让它们消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果然,漫长的时间过去,那些阴兵犹在,危险并没有消除。
女孩的吟唱声在长时间的精力消耗下开始出现了减弱的迹象,接下来她的声音中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焦急。
正是焦急所带来的不协调,让原本闭目休战的宁远重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