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青时面前的时候,宣于渊始终都把自己的强势和锋芒隐藏得很好。
他用一个嬉笑怒骂都写在脸上的壳子,把自己被暗色浸染透了面目扭曲的真面目死死地包裹在其中,不想让玉青时有机会瞥见自己任何一丝一毫的狰狞可怖。
然而这样温水似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他也有接受不了的东西。
一旦玉青时流露出想逃离或是撒手而去的意思,这一汪温柔的水立马就会变成足以把人溺死在其中的深渊。
他的大手轻轻地从玉青时的脖颈后滑过,意味不明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怜惜。
可动作始终都是轻的。
开口时语调也很温和。
“所以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知道了吗?”
玉青时历过生死险境,也曾是深藏暗处索人性命的杀机。
所以哪怕宣于渊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再无害,她也从中领会到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旁人面对此情此景或许早就瑟瑟发抖了。
可她一点儿没觉得害怕。
隐隐间,甚至还有一种如果真能如此或许是上天厚待的错觉。
玉青时堪称是放肆的往宣于渊的眼前凑了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泛起猩红血色的双眸,低哑道:“宣于渊。”
“如果我说其实一直都在利用你,你会杀了我泄愤吗?”
宣于渊满腔的狂躁在这一声平淡的问询中无痕而消,愣了下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说:“为何要杀你泄愤?”
玉青时拧着眉说:“在秦家村时我利用你给我干活儿,在向林镇我利用你给我奶奶治病,还利用你的人手坑了徐家一把,顺利回到定北侯府,从头到尾我都在假意对你好,只是想利用你给我带来好处,都这样了,你不该取我性命吗?”
宣于渊听完她这一通煞有其事的分析,笑得更放肆了。
他似乎是怕自己的笑声太大引起外头的人注意,忍不住把脸都埋入了玉青时的肩膀里。
玉青时被他笑得肩膀都在失控地抖,一贯条理分明的脑子难得一片空白。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她都说了这只是利用,他怎么还笑得如此开怀?
难不成不是疯子,其实是个傻子???
玉青时不耐烦地用手指戳了戳他不断抖动的胸口,郁闷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只是在利用你,但是我现在目的达成了,所以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
“那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可利用之处吗?”
宣于渊艰难忍住笑歪头看着玉青时的侧脸,闷笑说:“我现在是三皇子,再过不久好赖也是个王爷,现在利用我的好处可比之前大得多。”
玉青时无力地张了张嘴,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设想过无数遍眼前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宣于渊竟然会是如此反应。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很生气才对吗?
玉青时恍惚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没说清楚,深吸一口气咬牙说:“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
“好好好。”
“你说什么是什么。”
宣于渊费了挺大的劲儿把笑声压了回去,故作掩饰地咳了一声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揪着玉青时纤细的指尖捏了捏,小声说:“我以后的利用价值可比之前大,你要是利用好了,怎么也能做个一品亲王妃,迟迟姑娘,哪怕你是定北侯府的小姐,这样的机会也是很难得的。”
“你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记得把握好了。”
宣于渊说得一本正经,感觉好像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玉青时却彻底没有再跟这人牛头不对马嘴聊下去的想法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的两个耳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