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适时地住了嘴不再多言。
三夫人有心想说几句,可一看比自己精明的二夫人都不再言语,索性也就不张嘴了。
妯娌几人坐着等老夫人出来,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老夫人露面。
伺候在老夫人跟前的老嬷嬷打了帘出来,满脸歉意地对着在座的三位夫人躬身致歉,苦笑道:“侯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老太太今早起来身子不太爽利,就不出来见诸位了,各位夫人还请回吧。”
心神不定的侯夫人还没说话,三夫人就着急道:“老太太的身子可还好?要不要让人递牌子入宫去请太医出来瞧瞧?”
二夫人紧随其后跟着点了点头,一脸凝重。
“这几日夜里凉意重了些,还是请太医来瞧瞧比较妥当。”
侯夫人慢了不止一拍,等这两位说完了才不甚流利地说:“是这么个理儿,要不我去侍疾?”
老嬷嬷是跟了老太太一辈子的老人儿,见多了人心伎俩,也见惯了这三位夫人的各种姿态,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笑着摇头。
“请太医倒是不必了,老太太只说歇一歇就能大好。”
“老太太知道诸位夫人院子里都还有不少琐碎事儿要忙,就不耽搁夫人们的功夫了,诸位夫人请回吧。”
三夫人有心想留下多奉承几句聊表孝敬,可老嬷嬷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倒是不好强留。
侯夫人难得的话说,跟老嬷嬷细细地叮嘱了好几句,然后才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离了老太太的松柏院。
等着请安的三位夫人各自离去,老嬷嬷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转身回了里屋,亲自接过丫鬟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给满头花白的老太太顺着头发。
老太太合眸靠在椅背上静静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嬷嬷就听到老太太说:“你觉得,给迟丫头摆接风宴的事儿,该不该着急?”
老嬷嬷人老成精,最是通晓老夫人的心意。
听到这话倒是也没迟疑,笑了笑就说:“依老奴之见,其实倒是不必着急。”
“这汴京城中旁的事务不多,可大大小小的宴席仆前继后的,怎么都是吃不完的,等大小姐安顿好了,再慢慢地由侯夫人亲自领着出去,一家一家地吃,哪儿用得着发愁见不着人呢?”
老太太闭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一开始我以为这主意是老大家的想的,想着她或许有几分私心,就没说不行,可如今一看,老大家的哪儿有这样的脑子?”
老嬷嬷听出老太太话中不曾明说的意思,抿了抿唇没多接话。
老太太似乎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自顾自地说:“反倒是老二家的这次让我有些意外了。”
二夫人一贯思虑周到,恨不得事事完美。
怎会在这样的事儿上失了以往的周全?
想到大儿子昨日跟自己提到的几句话,老太太无声攥紧了手中圆润的佛珠。
哪怕是一家人,各有私心也是正常的。
她哪怕是知道了,也不太愿意插手小辈之间的事儿,只要无伤大雅就可。
可当年的事儿,玉家亏欠良多,死者不可追,只能是将所有的歉疚都弥补到唯一的孩子玉青时身上。
谁要是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女儿起了任何心思,就休怪她不给情面了。
老太太停滞许久的手指重新开始拨弄手腕上的佛珠,室内一时静谧至极。
老嬷嬷熟练至极地把手中的头发挽成发髻,低声说:“那接风宴的事儿,就等大小姐回来了再说?”
老太太转动着佛珠站了起来,摆摆手说:“不着急。”
“等都弄清楚了再说。”
老太太没明说要弄清楚的是什么,老嬷嬷却为她话中不经意间露出的寒意凛了一瞬。
寻觅多年的大小姐终于要回来了,这消息传到侯府时,自侯爷到老夫人都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