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呼唤得真心实意,然而玉青时显然是不太想谈谈。
她的沉默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渊之水,无波无澜,无声无息之下,把宣于渊整个人都浸了进去,冻了个痛彻心扉,凉彻肺腑,一呼一吸间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宣于渊对此极为挫败,眉眼间都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凉薄之色。
然而他是真的拿玉青时没办法。
说到底玉青时也没错。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不太想回应宣于渊的喜欢而已。
不回应是她的错吗?
不是。
面对这样的玉青时,他什么都做不了。
换作旁人,或许受了这样的冷落自己也就走了。
玉青时也是这么想的。
凤子龙孙心高气傲,骨子里就带着与常人不同的骄矜,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哪儿是能受得住凡人闲气的?
宣于渊眼下受挫心中不忿,可过几日心里的热度减了,大概不用她做什么,自己就甩手负气走了。
等来日再见,那就是云泥之别,今日之举再经回想,说不定都禁不起一声轻笑。
然而宣于渊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非但没为此负气而走,反而像是在这样的冷遇中被磋磨出了一种越挫越勇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管玉青时如何无视他,不管自己说出去的多少话都遭到了忽略,他就是死死地守住了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走。
他怎么都不走。
一定要在这里守着。
哪怕玉青时不跟他说话,一眼都不看他,他也死活不走。
而且他也不让玉青时出去。
他靠着人力将这个不大的宅子圈了出来,把宅子围得水泄不通,每日就这么守着,就像个完全不准备讲道理抱着人大腿不撒手耍浑的孩子似的,靠着这样蛮横的方式生生把玉青时圈定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面对不按常理出招的宣于渊,不光是玉青时惊了,守在宅子周围的人也暗暗掉了满地的下巴。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桀骜入骨甚至连皇上的脸面都不愿多给几分的三皇子,竟会有如此情态?
宅子外一步一人头,甚至连树杈上都高低相错地挂了好几个。
这些人不分昼夜地睁着眼,齐刷刷地盯着宅子里的任何风吹草动,生怕有一个飞进来的蚊子会扎了屋内的人,也唯恐屋子里的祖宗会长翅膀飞了不见。
宣于渊本人也在这里守着,不管跟别人比,他简直是靠着实际行动,把无赖二字的真正含义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他因心里的种种顾虑不敢直接闯进屋,索性就扯了一床被褥在屋檐下的一方小天地里打起了地铺。
他早就弄清楚了玉青时睡在何处,白日时就翘着二郎腿在门前叽叽歪歪地说一些有的没的,叨叨叨地让玉青时难以忽略自己的存在。
等入了夜,就抱着自己的被褥在门前席地而睡。
说是睡了,眼睛大多时候都睁着,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仿佛是在等着神光突现,门会从里头打开,走出来一个眉眼泛着清洌却愿意看着自己笑的人。
他看似急躁,实则耐心十足,抱着被子在门前足足睡了三日。
三日晃眼而过,他将屋子里几人的衣食安排得妥帖至极,每日三餐流水似的一样不重样儿,就差没去抓个厨子来开火做饭,甚至连每日送进去的茶水都不重样。
不管他送的是什么,屋子里的人都全盘接下,但是就是没人搭理他。
哪怕是往日跟他最亲近的元宝也被拘在了屋子里,一面都没露。
在门前地板上睡了几日,被地板上的凉气侵袭得多了,宣于渊瞧着倒是冷静了不少。
之前一直晕染不散的阴郁之气也散了许多,看起来不温不火的,一点儿也寻不出着急的样子。
短短几日,他就从一个易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