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拒绝得不假思索,玉青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头疼地摁了摁眉心,无奈道:“你为何不去?”
“因为这是我想给你的东西。”
“既是给了你,那我就不能收回去。”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
宣于渊打断了玉青时的话,直接说:“我娘的遗物是很重要,可我给你准备的谢礼同样也很重要。”
“那耳环我只是暂时当了,也叮嘱过掌柜的不可卖给别人,等过些日子我出去赚了银子就会去赎回,不碍事的。”
“但是于渊,我……”
“迟迟。”
宣于渊笑眯眯地把玉青时颤抖的手推回去,慢悠悠地说:“若说是别的,或许我还会听你的。”
“但这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好的?”
他隔空指了指玉青时拿着玉佩的手,笑道:“都说宝玉护主,我瞧这东西与你相衬得很,何必使其不美?”
“你就收着吧,否则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地在此混吃混喝?”
玉青时本就心思杂乱舌头打了结。
说什么都不成调。
她说一句,宣于渊就有十句等着,字字听起来好像都挺有道理,让人难以在一时之间想出辩驳的话。
两厢僵持不下时,元宝也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迷迷糊糊地说:“姐姐,你们说什么呢?”
宣于渊对着玉青时挤了挤眼睛露出个笑,越过她对着元宝说:“没说什么。”
“赶紧过来,我打水给你把脸洗了,否则一会儿去村学让先生看见你这副瞌睡样儿,说不定不等进门就要挨上好几个手板子。”
元宝被手板子几个字吓得睡意全无,忙不迭地冲出了门就叫嚷着要洗脸。
宣于渊逗得他哈哈笑出了声儿,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被刻意遗忘在边上的玉青时沉默良久,挣扎半晌默默地把玉佩塞到了袖口里。
这东西于她而言,曾是比命还要紧的宝贝。
可现在失而复得,她只觉烫手……
她再三咬牙逼着自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地拿起地上的水桶走了出去。
宣于渊看似在跟元宝说话,实则余光一直都停留在玉青时的身上。
见玉青时担着水桶走远,他若有所思地往元宝的手上洒了点水,漫不经心地说:“元宝,你娘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孩子都是爱炫耀的,提起自己的娘,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也总能说上一连串有的没的。
元宝被宣于渊的话勾起了谈兴,满脸骄傲地拉着他说起了自己记得的部分。
听说芸娘识字,宣于渊意外地眯起了眼。
“你是说,你娘曾教你姐姐读书习字?”
“真的假的?”
元宝对他话中的质疑极为不满,咬着牙左右看了一圈,指着他说:“你等着,我去找来给你看!”
他说完蹬蹬蹬地跑着进了屋,不一会儿就抱着两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布枕头跑出来,指着上头用绣线勾勒出来的字迹说:“你看,这就是我娘写的,也是我娘绣的!”
宣于渊顺着他小手指着的地方看过去,脑海中闪过一个许久之前的画面,眉心无声轻跳的同时,唇边溢出了一抹抹不开的浅笑。
他玩味十足地对着元宝啧了一声,说:“你光是指给我看,你知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吗?”
元宝被小瞧了极为不满,瞪圆了眼说:“我当然知道!”
“粉色的这个是娘给姐姐做的,娘教我读过很多遍的!”
他说着用手指指着最上头的一个字,慢慢地念:“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娘还说了,雨通玉字音,故而取之念玉,就是姐姐的姓。”
“从首句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