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担着水进门,就看到两个大小不一的脑袋凑在一起,围着一根竹子来回嘀咕。
她把水桶放下,侧头看了眼地上多出来的竹子,皱眉道:“你砍的?”
宣于渊掩着得意点头。
元宝迫不及待地指了指竹子,大声说:“这是于渊哥哥砍来给我做风筝的!”
“他说要给我做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大的风筝!”
元宝眼角眉梢的欢喜实在浓郁,感染得玉青时怔了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说:“不错。”
“那你们是要在家里做风筝,还是想跟我一起去镇上?”
“去镇上。”
“出门!”
宣于渊不假思索地把手里被打磨得光滑的竹子往旁边一扔,一点儿也看不出先前的珍视,果断道:“我想出门。”
元宝纠结地看看地上的竹子,又看看玉青时,咬牙说:“我也想去镇上。”
玉青时把手里的扁担放好,说:“那就准备吃早饭,咱们吃了饭就走。”
元宝自发自觉地去摆碗筷。
玉青时握着水桶的把手正要把水倒入水缸,不等用力水桶的把手上就多了另外一只宽大许多的手。
宣于渊若无其事地单手把水桶拎起来,把一桶水倒完了才说:“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他手劲儿大,拎一桶水不在话下。
玉青时也没推脱,擦了擦手上的水就去舀锅里熬得正好的粥。
清淡的米粥配上咸香的酱菜,无声把春日清晨空气中无形的凉意缓缓驱散。
吃过饭,玉青时刚把桌上的碗筷收洗干净,转头就看到宣于渊和元宝竟都双双换了身衣裳。
宣于渊一身黑衣短襟,及腰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的布带在脑后拴作一束,虽是穿着简单,可硬生生是仗着自己无双的眉眼透出了几分说不出的俊朗。
元宝平日里不管是穿着什么衣裳出门,到家时都是浑身的泥,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
可此时特意换了身家里最新的青色齐腰的小褂,穿了条灰色的裤子,鞋上的泥也被刷得干干净净的,看着倒是利索了不少。
宣于渊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布带,又伸手去薅元宝乱啾啾的头发。
他还煞有其事地说:“咱们今儿是去进城的,你不好生打扮利索了,那万一在街上遇上个俊俏的小姑娘岂不是没戏?”
元宝还不太懂俊俏小姑娘跟自己的关系,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声说:“俊俏小姑娘有什么戏?”
宣于渊意味深长地嗨了一声,正想长篇大论地跟元宝说这其中的奥妙,可不等开口就听到玉青时咳嗽了一声。
玉青时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冷冷道:“元宝还小,你不许教他胡说八道。”
宣于渊忍着笑悻悻闭嘴,继续折腾元宝的头发。
可他给自己束个发还是勉强,哪儿有给元宝扎头发的本事?
元宝原本的头发乱得像稻草,被他费心费力地一折腾,看起来顿时就跟后院的鸡窝没了两样。
玉青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说:“你去忙你的,我来。”
“嗯哼?”
宣于渊退后一步把元宝的脑袋交给了玉青时。
在宣于渊手里怎么都不听使唤的头发,到了玉青时手里顿时就温顺得不行。
她拿了把小梳子轻轻把头发梳顺,手上看不清动作地挽了一下,就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小圆球,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根青色的小布带,顺着发根轻轻束住,又把另外一边散着的头发用同样的手法挽住。
刚刚还乱糟糟得跟鸡窝似的头发瞬间就变成了两个漂亮的圆结,拴在发根上的两根青色布带随着元宝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硬是让皮天皮地的小黑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乖巧。
元宝满是期待的伸手摸了摸头上多出来的两个小包包,小声说:“好看吗?”
宣于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