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挨了打的秦大夫妇和媒婆还在后头互相咒骂对方办事不力。
王家老爷面色铁青地被下人扶着上前,从玉青时跟前走过时,眼底闪烁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姑娘好本事。”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儿,被玉青时这么一搅和,生生最后作了废。
费心哄骗秦大签订的婚书也成了一张废纸。
往后再想打玉青时的注意,只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玉青时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非但没为此动怒,面上甚至还能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浅笑。
她对着王老爷轻轻颔首,淡笑道:“原本只是个乡间丫头,也谈不上什么本事。”
“如今有的能耐,不都是被人逼出来的么?”
若不是王家咄咄逼人至此,她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王老爷讥诮一呵,冷声道:“如此说来,姑娘倒是该多谢我了?”
玉青时笑笑不言。
王家老爷怒极反笑。
“很好,好得很。”
“起先我还只以为是朵长在泥里的花儿,不成想这朵花儿竟还是带刺的。”
“姑娘今日算是让我长了见识,山高水远,咱们总有再见的时候。”
这话看似温和,实则暗藏不可说的深意。
宣于渊眸光微沉拔腿往上。
不等他开口玉青时就淡淡地说:“再见之时或就不远。”
“等王家少爷魂归深根,举丧摆宴之日,王老爷若是不弃,我倒也愿意去吃一杯水酒的。”
“你!”
“怎么?”
“王少爷一时半刻还不打算走?”
玉青时静静看着王老爷气得铁青的面色,抱歉轻笑,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遗憾。
“如此说来,你我只怕是没再见的时机了。”
王老爷大约是没想到她看起来娇弱,张嘴却字字刺心,急促喘息了几下才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狰狞的冷笑,咬牙说:“行,玉青时,咱们走着瞧。”
“王老爷这是在威胁我?”
玉青时面露为难地啧了一声,转头像是要唤人。
王家人不久前才在此吃了瘪,见状赶紧扶住王老爷说:“老爷,咱们该走了。”
王老爷面无人色地被扶走。
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老村长轻轻叹气,愁眉道:“这王家本就跋扈,寻常人避都来不及,你还招惹他作甚?”
就此与王家结了仇,说不定往后还会多什么麻烦。
老村长想想就替玉青时愁得慌。
玉青时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淡地说:“经此一事,不结的仇也结下了,多这两句不多,少这两句也不少。”
她说着意味不明地侧头看向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大夫妇,勾唇轻笑。
“再者说,他家就算是要找麻烦,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的身上。”
秦大夫妇收了王家的银子,作假弄了婚书。
此番弄得王家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叫到县衙训斥。
依王老爷刚才那神色来瞧,秦大两口子难过的日子,只怕还在后头。
玉青时不想让老村长为此事过分忧心,顿了顿索性道:“对了,村长您来了,我奶奶和元宝呢?”
“你奶奶和元宝闹了半日,生怕你出点儿什么闪失,官差前去传人的时候,就说让他俩在家里休息,等我接你回去就是。”
老村长杵着拐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事情既然都了了,咱们就回去吧,也省得他们在家里担心。”
“好。”
来时紧急耽搁不得,玉青时情急之下就抢了王家的马。
回去倒是不着急。
花了两文钱聘了个牛车慢慢地往回。
此事本与老村长无关,拖累得他跟着折腾了一道,玉青时心里很是过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