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玉青时就想好了说辞,故而不等宣于渊从所闻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利索地用一根从地上捡起来的树枝把散在肩后的长发束成妇人打扮,挽着袖子敲响了府衙门前的大鼓。
鼓响三声,立马就有官差跑了出来。
“怎么了!”
“做什么打鼓?”
玉青时放下鼓槌微微福身,沙哑着嗓子说:“民妇来自秦家村,因家中有恶人闯入想强抢民妇入府为妾,无奈逃出至此,想求县太爷为民妇主持公道。”
县衙门常年冷清,小县城中也无什么大案子。
攀扯至此的,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强抢民女,这可是多年不遇的大案。
官差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厉声说:“你在此候着,我这就去通禀县太爷。”
“多谢。”
官差握着腰上的刀跑远。
宣于渊迟疑片刻蹭到玉青时的旁边,小声说:“你真要这么做?”
“迟迟姑娘,我……”
对上玉青时静得宛若一潭死水的目光,宣于渊灵巧得可说书的舌头罕见地打了结,缩了缩脖子闷声说:“你想好了也行。”
“左右我伤好了拍拍屁股一走,毁的也是你的名声。”
“名声?”
玉青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地扯了扯嘴角,讥诮难言地说:“我哪儿还有什么名声?”
“不能吃不能用的玩意儿,要来何用?”
世间女子多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
玉青时这番话一说,瞬间让宣于渊无言以对。
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接不上话,默了片刻选择闭嘴。
不多时跑进去的官差跑了出来。
玉青时缓缓吸气,红着眼转头看向宣于渊。
宣于渊瞬间会意,用力搓了搓脸。
眨眼间英俊的眉眼瞬间多了一层扭曲,没散的怒气还掺杂着说不出的惊魂不定,又怯又恨,看着倒有几分那个意思。
玉青时不动声色地放下悬在嗓子眼的心,主动伸出手扶住宣于渊的胳膊,扶着他往里走。
少女的手不同于男子。
哪怕面上冷冰冰的,小手是软的,骨肉也是柔的,动静之间还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之气。
就这么一拉一扶,生生让宣于渊的脚步打了个磕绊,险些直接迎面倒了下去。
玉青时一把抓住他,悲痛欲绝地喊了声夫君。
宣于渊飘到头顶的魂儿还没回魂,就听到玉青时哭诉道:“夫君你要挺住……”
“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得逞的……”
“夫君……”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坐在上首的县太爷拍了拍桌上的惊堂木打断玉青时的哭喊,沉声道:“堂下来者何人?”
“所为何事?”
“见到本官,还不速速道来!”
玉青时闻声恍然惊魂而定,对着县太爷跪倒在地,压抑着哭声说:“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大人的话,民妇已为他家之妇,可我那黑心肠的大伯大娘,为了贪图王家老爷给的好处,背着我和我男人,把我的生辰八字交给了王家,还合伙弄出了一份假的婚书。”
“今日王家人拿着那婚书上门吵嚷,非要逼着我去王家做妾,可……”
“可我已然婚嫁,早已有了夫君,我不愿听从,王家就拿了我的私物胁迫于我,说我若是不答应,就……”
她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压着眼角悲痛道:“大人,我与夫君两厢情好,生死不愿离,也不愿去王家做妾,事先对此事也毫不知情,可我……”
“我大伯娘私偷了我的东西,与王家合伙作假弄了份逼我顺从的婚书,带着人直接打上门逼我就范,我们夫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求到此处,望大人给